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友月一脸苦涩地鞠躬道歉。
「哎呀,就跟你说没关系啦,友月,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重要的是先替我们带路吧!自己一个人走会怕怕的,我实在不敢随便走进这种豪宅的门。」
当我半开玩笑地这么表示之后,友月展露了笑靥。
「嗯,我知道了。九棚,是我,把门打开。」
友月对着架在门上的监视摄影机这么说。数秒过后,紧闭的大门便发出机械式的声响,缓缓开启。
「请进,欢迎光临。」
「打、打扰了。」
虽然我们先前曾经偷偷摸摸地从便门进去友月家,不过像这样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进去,所感受到的威严感是截然不同的。
我们穿越宽敞的前庭,伫立在宅邸的前方。之前因为《悲叹魔王》的咆哮而崩毁的天花板,如今已经完全修复,连被破坏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突然,我发现玄关门旁边也有门牌,那块门牌比大门的门牌历史更悠久,外形更气派,不过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刻在上面的文字。
「『朋月』?」
或许是听见了我的低声呢喃,友月的视线也跟着放到门牌上,然后苦笑了起来。
「啊,那是……友月家的旧姓哦,以前似乎是使用『朋』那个汉字的;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这个名称变成只在家族里秘密使用。启介同学,你知道这个姓氏的意义吗?」
「意义……?不,我只觉得月字边的汉字真多。」
「呵呵——真像是启介同学的风格,你猜对了一半。『朋月』这个姓氏的意义是『月之友』。在传说中,友月家的祖先来自月亮。我不晓得亲戚们是否相信这个传说,但友月家的人确实都认为自己很特别……每个人的自尊心都高到了滑稽的程度,是一群只懂得睥睨他人,却不晓得什么叫尊敬他人的人们。」
友月自嘲地笑着说。
「别说得像是在说你自己一样啦,你不同。」
「——是那样吗?我是倒觉得自己也快堕落到跟友月家族的人一样的程度罗。」
友月说得很坦然。尽管我想说出否定的话语,此时门扉却从里面开启了。
「欢迎您回来,未由小姐。」
我们昨天也见过伫立在门扉内侧的人,男人名叫九棚裕也。看见站在友月后面的我们时,他很恭敬地说出「欢迎两位光临,远见少爷,爱莉莎小姐」,并且鞠了个躬。
然而,彼此的眼神相接时,他的视线还是让我觉得冰冷。我回以一个客套的笑容。
「我的妈妈帮过九棚很大的忙,所以他从以前开始便经常帮我的忙,为了让我从医院……不,是从舅舅的手里逃出来。安排我进入伞阳学园就读的人也是九棚,舅舅因此觉得他很碍眼,于是把他调到远方工作。不过自从发生了阳名那起事件后,我就可以把他叫回来了。」
大厅完全没有留下丝毫激战过后的痕迹。友月走在我们前方,详细地介绍起九棚先生的来历。
「没错,九棚家是友月家的分家。年幼的时候,我和未由小姐的母亲大人——未世小姐很亲近;由于在亲戚之中也没有其他年龄相仿的人,所以我们常常像姐弟一般玩耍。因此,为了让未世小姐的女儿未由小姐能获得幸福,我用尽所有可能的方法……却还是力有未逮。」
九棚先生的脸上浮现出悔恨的表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但他实际上或许是个容易感情用事的人。
「——所以,我很感谢远见少爷,因为之前我原本希望未由小姐不要受到孤立,这样的卑微愿望却遭到剥夺,是您替她找回了笑容。」
「咦,啊,不,我并没有……」
突如其来的道谢话语让我连忙摇头,九棚先生的眼神也不再像先前那么冰冷,而是确实地充满了感激之意。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眼神随即又恢复原本的冰冷。
「不过——要是介入得太深,无论是对未由小姐或是远见少爷,其实都没有什么好处,这一点请您千万要记住。我不希望那种事又再次重演——」
「九棚!」
友月尖声喊了他的名字。
「……很抱歉,我太多嘴了。」
九棚先生原本想说些什么,却就此闭上了嘴。「那种事」?我虽然有兴趣知道,却不觉得那是一件可以随口问问的事。
不过,友月的妈妈啊……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只要一谈到有关《家》的事,友月的口风就变得很紧;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我吗?
「啊,你看、你看!那么大的壶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
端详着宅邸的豪华装潢和古董的爱莉莎,正亢奋地大声嚷嚷。
我叹着气敷衍地回答:「可能是在腌酱菜吧?」
「呜哇——里面也有庭院耶!」
爱莉莎发出感叹声。
我们被带往宽敞的接待室。屋内四面都是玻璃窗,可以眺望百花盛开的中庭;打开窗似乎可以直接走进庭院。
「那么,请好好休息。」
将端来的饮料放在桌上之后,九棚先生从房间离开,原本有些紧绷的空气也因此缓和下来。
「呼……这栋屋子比想像中来得更宽敞呢!房间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