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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雨滴落到地面后四散而去,虽然每一滴都只会发出小小的声音,然而当无数滴集结、重叠起来的时候,就会成为很大的杂音。要举例来说的话,就像是雨这个存在的临终悲鸣声。
听起来真的很让人厌烦……我记得以前并不会这么讨厌雨声呀!
——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在爱莉莎被带走之后,已经过了四天。这场大雨并未停歇,虽然说是梅雨季节……但真的很令人心烦。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焦急地询问着,询问着那个举着伞、跟平常一样走向学校的自己。
「只不过经过了三天的徒劳无功,难道就要放弃了吗——?」
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直到隔天,我都逃学没去学校,在街上来回寻找着。很幸运的,因为被冰黏住而裂开的大多都是袜子的部分,于是我无视于其余的轻微冻伤,在接下来的两天假期里,也一直寻找着自医院消失的冬上和史巴洛。
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成果,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特别是要在晚上出门已经开始变得困难。
理由就是——之前的那个神秘猎奇杀人事件持续快速发生之故。在街上不光是记者,连巡逻的警察也增加了,昨晚还差一点就被抓去辅导。
「要怎么办才好呢?」
能够跟我讨论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然而她——友月却因为在屋顶上昏倒,目前一直都在医院里头静养。似乎是身体状况真的整个崩盘,她今天会不会来上学都不知道。
而我就像是为了追求什么可以紧紧抓住的东西一般,还是努力在往平常生活的道路上前进着。在我的心中持续着无处可去的懊悔、绝望和焦燥,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唷!启介!」
正当我踏入校门的那一刻,后头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
「啊啊,是山崎呀……早安啊!你今天一个人吗?」
「哦,宫岛早就先出门了。嗯,你怎么了?一大早看来就很没有精神……」
如果可以睡得着的话——我也想好好睡一觉。然而,那股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而焦虑的心却一直催促着我——「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当然现在也是。
「我可不想学习山崎你,因为把睡眠放在第一,所以老是在迟到前一刻才赶到。」
「才不是这样呢!不过,既然会被我追到,就表示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是吗?好了,赶快走吧!」
「咦?啊,真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校舍外的大时钟,的确上头的指针正指着危险的时间,大概是因为我脑中想的事情太多,所以脚步整个迟缓了吧?
我虽然想追在已经开始跑步的山崎后头,但是脚步依旧沉重。
——把爱莉莎留下来……就这样放着她不管……她还可以回到这里来吗……?
我终于意识到在我的身体和心灵上所缠绕的、导致我动作迟钝的感情的真面目……
我想那一定就是——罪恶感。
「启介,你看!真是了不起……又开始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山崎呆滞地站在班会时间即将开始的教室门口处,却为眼前异样的光景所压倒了。
出现了一列人龙——这是一支一直排到教室外头的长长队伍,而起始点正是——
「不管怎么看,都是要来拜托阳名的吧!上周五也很夸张,不过今天更是离谱。也是啦,只要事件一直持续下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咦?上周五也是这个样子吗?」
那是我为了寻找爱莉莎,逃学没有到学校的日子。
「是啊,这么说来,你那天没有来上课……不过在那之前,你不是也有看到阳名针对那事件的占卜结果吗?因为那些都说中了的缘故,因此消息传了开来,连其它班的同学也都跑来了。我本来以为应该都只是一些跑来看热闹的家伙……不过看今天的状况似乎不太一样。」
正如山崎所言,排成一列的学生并不会给人来看热闹的印象,每个人都是一副认真的脸孔,也没有谈天说地,只是静静地排着队。
「我想应该大家都很害怕吧?三天前是一个晚上两个人,到了前天变成三个人,而昨天似乎也有出现了被害者……相信大家即使是一点也好,应该都想得到可以信赖的安心感吧?」
山崎以冷漠的样子耸了耸肩。
「你怎么了吗,山崎?」
「……没什么。虽然我并不讨厌占卜,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一窝蜂的样子,感觉上就好像是什么宗教一样。」
这么说来,这些等着阳名占卜的人,确实有点像是等待着宣托的信徒。
「即使是在街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集团……为什么人会这么简单地相信这种东西,然后加以崇拜呢?」
山崎以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摇了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
「在车站前演说的那些人……昨天已经变成十分夸张的人数。在四天前,才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
每当我到闹区里寻找有关冬上他们的线索时,就会发现主张此事件乃是由神明所为的集团人数不断地增加。听说已经不光只是这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