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把你治疗好,但是我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或许你还会觉得有点疼,但是应该已经能动了,放心吧。」
爱莉莎说到这时叹了一大口气,又接着说:
「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将那女孩交给启介了。不过,如果她真的和阵有所牵扯,而她又完全站在阵那边的话,就算启介你反对,我也会对她动手。到了那时,或许就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她眼里那种不容妥协的光芒,让我也只能点点头。
「但是我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做给你看。」
「我也……我觉得,如果是启介的话,一定能办得到的。」
「咦?」
爱莉莎对着我微笑,身上的金色光芒开始褪去,方才慢慢消失的痛楚,也开始回到身上。
「那,我要再休息一下。听好了,在我醒来之前,不准你轻举妄动。还有,如果真的遇到相当危急的情况,就在心里呼叫我吧。你多叫几次的话,我大概就会醒过来了。」
「——大既?」
「我是个很难叫醒的人哦。」
爱莉莎笑着说完后,空中遗留下微弱的金色光芒,而她的身体则是完全消失了。
我试着站起身来。如同爱莉莎所说的,虽然身体有些疼痛,但不至于无法忍受。她身上发出的光芒,仿佛就像是——
难道是这家伙……?
风的吹拂让青草沙沙作响。我感到有点冷,于是手探向自己的身体,这时才发现到,我的制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上半身尤其严重,好像一大片都被剥了下来,胸前的肌肤全都裸露出来。红褐色的干涸物体,沾染了我的蓝色制服与卡其上衣,难道这是血?
爱莉莎刚刚说我身受重伤,看来真的不只是单纯的比喻。
我再度感受到魔术的可怕,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这种可以轻易毁坏人体的力量,真的不该存在于这世上。超越自己极限的力量,或许真的能替人实现愿望。但那是不该实现的愿望,否则本心一定会消失不见。罪恶意识会削弱理智。这一点我很清楚。
所以,这对友月而言,或许是必要的力量,但却是维持本心不需要的力量。
由于现在这副模样走在街头太过显眼,我决定在天黑之前,就先坐在这边,俯视着城镇慢慢思考……现在我能做的是什么。
2
隔天,我从衣橱中拿出备用的制服穿上,一如往常地前往上学。
虽然快要上课了,但教室中的空座位却很醒目。几乎都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些人的位子。我也没看见友月。虽然我昨晚回到宿舍之后,曾经再回到桥下去看看,但是友月己不见踪影。我明知道会遭受到别人的异样眼光,还是去了女生宿舍管理外出事务的柜台询问,她们说友月还没回来。
我转念一想,说不定她今天会来学校,但期望还是落了空。
她到底去哪里了?
除了宿舍和学校以外,我已经想不出友月可能会去哪里了。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很不了解友月,因而感到懊悔不已。
我压抑着坐立难安的心情,望着仿佛在隐形墙对面的同学们,他们正窃窃私语着。不管是哪个小团体,都不断地向我投射窥探的视线。恐怕昨天的事已经传开来了。这时,我定睛一看,发现背对着我的冬上,身旁有个眼熟的女同学,那是昨天事件中的那个女生,与事件有关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来上学。那女同学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那家伙……」
愤怒再度涌上心头,我试图说服自己,真正该对付的人不是她。况且教室里的气氛异常紧绷,我没和他们讨论昨天的事,所以原因也不太清楚,但如果他们讨论的对象是友月的话,很可能已经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
「嗯?」
我回过神之后,察觉冬上正在看我这边。我和她眼神对上时,她微微一笑,牵着那个一脸害怕的女生,朝着我走了过来。
「早安,远见同学。」
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冬上毫无歉意地对着我笑。
「有什么事吗?」
我压住又想揪起她衣襟的那股冲动,低声反问。跟在旁边那名身为昨天犯人中一员的女生,身体害怕地抖了一下。
「远见同学,你表情那么可怕,她会害怕的。我们是特地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商量事情?」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
「没错。远见同学,你有听到那件事吗?」
「哪件事啊?」
「看你这样子好像不知道呢。其实是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班上同学里有好几人都发生意外了。」
「——」
报复行动果然已经开始了。我不愿见到的悲剧,如今已经拉开了序幕。
「有人……死掉了吗?」
如果是的话,友月或许就无法再回头了。所以她的回答,让我还抱持着一丝希望。
「不,虽然有人受了重伤,但似乎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啊,远见同学,你知道昨天的事吧?」
「嗯……」
冬上直言不讳地问,我以沙哑的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