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谎了。动摇到那种程度,就算没有事前情报,也一定会被看穿的啦。」
语毕,芽子露出坏心眼的笑容。我没办法回嘴,只能保持沉默。
「特地编个谎话出来的理由是什么呢?我如此思考地看了那少女一眼。以国中生来说,她的气质也让人觉得太成熟了。精神年龄看起来不是三十几岁就是四十几岁,而肉体年龄则是十七岁左右。」
「芽子你也太厉害了,完全正确。尤其肉体年龄更是丝毫没错。」
「呵呵,就是啊。思考到这边后,我脑中就浮现了你的另外一个家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变回十七岁的假设。接着就向你们试探一下,反应还真是简单易懂,于是我就确信自己的推理没错了。」
「……到此为止完全正确。你是名侦探吗?」
「才没有那么夸张呢。我只是因为自己也有很类似的遭遇,才能立即冒出那种想法。」
芽子的笑容里,多了一抹寂寥的色彩。
「但说到我的情况。十七岁的母亲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咦?怎么回事?」
「生下我的母亲已经因病过世了。而父亲带回家中的再婚对象.没想到竟然是个十七岁的女性,就是这么一回事。」
带着讽刺的口吻,芽子稍微加重了语气。
「当时的我只有十四岁。即使内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但要把一个外表只有十七岁的女性喊为母亲,还是令我相当抗拒。毕竟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就只像是姊妹一样。」
「是啊,这我有同感。不过这跟亲生母亲变回十七岁比起来,可能有点不同就是了。」
「说得也是。某一天,突然有个来路不明的十七岁女性出现,说着从今天开始要叫她『妈妈』。厚颜无耻也要有个限度。能让我如此抱持着厌恶感的对象,从以前到以后就只会有她一个人而已。」
「……还真是激烈的发言。」
待人处事很圆滑的芽子,竟然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真让我吓了一跳。
「我的父亲是县内数一数二的资产家。车库里排满了高级车,家里头也有佣人负责整理。不惜变回十七岁的身体也要笼络这样的父亲,会是为了什么呢?」
瞳孔的深处,彷佛燃烧着憎恨的火焰一般。芽子的表情就是如此严肃,令人感受到有如鬼神般的气魄。
我想起之前在优香房间所阅读的十七岁教体验心得,许多会员即使牺牲一半寿命也要达成的愿望。优香把这些用一句话就归纳完了
——就为了男女情事啊。
想必在这些人之中,也有专门找芽子父亲这种有钱人下手的家伙吧。这样一想,就好像看到人类肮脏污秽的一面,心情也变得黯淡起来。
「我最喜欢已经过世的母亲了。虽然一直体弱多病,却总是温柔无比,也受到大家的敬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母亲。能让我喊一声『妈妈』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这样子,就没办法轻易地接受这位新来的妈妈了呢。」
「我到现在也不打算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这是真心话。连生活在同一个房子里都会让我感到痛苦,痛苦到我在升上高中的同时离开家里,开始一个人生活。」
「原来如此,竟然有这样的前因后果。」
「资金方面也不能全部依赖家里,所以只能选择公立高中就读,又非得靠自己赚钱才行,真的吃了很多苦头。当然,因此而得到的经验,对我来说是无以取代的财产。」
芽子换了口气后。继续说:
「……所以我认为,十七岁教会让与它扯上关系的人陷入不幸,是万恶的根源。」
我完全无法反驳她。虽然事情被这样子断定,我认为自己得说点反论才行,但似乎只会说出些乱七八糟的反驳,于是我决定沉兽不语。
「隆史。」
「……怎么了?」
「能让我说出这些事情的,你可是第一个喔。同样身为有着十七岁母亲的不幸伙伴,我认为你一定可以理解这种痛苦。」
芽子再次把身子探了过来,靠近到贴身距离。我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动弹,超过一半的视线被芽子的脸庞所埋没,让我只能盯着她看。
「都已经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就让我们以后都一直和睦地相处吧。请多多指教罗,隆史。」
芽子的笑容在眼前绽放。不由自主地,让我觉得真是可爱。不是什么「一般可爱」之类的普通评价,而是我自己最直接的情感。
☆ ☆ ☆
因为如此,可喜可贺地成为芽子男朋友的我,就与她开始实践两个人一起回家这种基本款。不管是在走廊擦身而过的文艺社团的社员,还是在鞋柜附近遇到的运动社团那群家伙,都用相同的窃笑表情看着我们。
「原来如此。放学中的情侣,就会被这种视线包围啊。」
芽子似乎接受了这种情况。只是我们才刚在午休时引发那种大事件,所以绝对会比普通情侣还要引人注目好几倍。
「说起来,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怎么了吗?」
这是在装傻还是怎么样吗?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温暖视线,会认为我这种小市民能够承受得住,那就大错特错了。
「机会难得嘛。不觉得能够享受这种状况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吗?」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