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坏小鬼!」
凯米可愤恨地说。伊昂默默闭上眼睛。他带来了灾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想起手枪婆神智恍惚地拿错棒擦脸的模样,他难过得心都快碎了。
凯米可要荣太带路,领头走在漆黑的地道中。她似乎对伊昂非常生气,一次又一次回头朝他吼。
「伊昂,你不用来啦!」
伊昂拼命追赶上去。
「凯米可,我要去,我想帮你。」
「你不要来啦!如果你不做那些多余的事,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我不想看到你!」
铁拉扯伊昂的袖子。
「伊昂,凯米可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好怕。」
伊昂仰望铁被手电筒照亮的不安表情。
「因为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什么叫不可挽回的事?」
伊昂叹息:
「也就是再也没办法恢复原状的事。像是有人死掉,或是有人受伤。」
「为什么有人死掉,会是伊昂的错呢?」铁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一次又一次地问。「伊昂那么好,为什么会是伊昂的错?我完全不懂。而且有人受伤,怎么会是不可挽回呢?只要伤好了不就好了吗?」
伊昂紧紧握住铁的大手。
「因为我很想见铁,一直在找你。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择手段。结果我做了坏事。」
「什么,原来是因为想见我吗?那就好了嘛。」
铁松了一口气似地说,伊昂苦笑了:
「说的没错。为什么人一旦有了珍视的人,眼中就只看得到自己呢?」
现在的凯米可也是,为了抢回孩子,她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使出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爱愈深,伤害其他人的力量就愈强大。伊昂认为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伊昂,我是你重要的人吗?」铁担心地问。
「当然了,你是我兄弟啊。」
「就是嘛,我们是兄弟嘛。」铁高兴地模仿说。「伊昂也是我重要的人唷。如果有人把伊昂带走,我也会像这样去找你,然后杀掉那家伙。因为你是我重要的兄弟嘛。」
没错,他们是一起成长的兄弟,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重要。真正的兄弟无论何时都会彼此扶助。在房子的时候不也是那样吗?伊昂紧紧地握住铁的大手,又纳闷起他们以前待的房子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好想看看本来放在置物柜里的剪报。
「伊昂,那是什么?好漂亮。」
铁停下脚步。伸手指着前方,是总部的霓虹灯。吊在天花板上的白色灯泡、工地灯、圣诞节灯饰等不停地闪烁着。狩猎暗人时被切断的电线,又被和尚修复了。
「那里是以前的总部。我也曾待在那里。」
「那我以前是在哪里?」铁担心地问。
「你以前是在更里面的大房间,和一个叫锡的孩子住在一起。」
铁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歪头看着黑暗中发光的照明。
突然间,孩子的哭声响起,伊昂忍不住跑了出去。瞬间他踩到覆满地面的白色BB弹,差点滑倒。四下似乎也撒满了米和面粉,以前被少年自由自在装饰的总部,现在只剩下暴行之后的一片狼籍。用来作为部队隔间的纸箱崩塌,石油暖炉倒下,在水泥地形成一片黑色油渍。抱着人偶头颅的肯德基爷爷也仰向倒地,角落堆置着睡袋和毛毯等等。即使是和尚,似乎也没办法全部恢复原状。
「和尚,把幻还给我。」
伊昂听到凯米可悲痛的声音。在总部深处大佐的房间前面。和尚抱着一个小男孩站着,就是夏天凯米可带在身边的孩子。凯米可站在他们面前,伸出双手哀求着。
「求求你,让我抱他。」
小男孩也哭叫着想要下来。但和尚紧紧地抱住孩子,不肯松手。
「和尚,把孩子还给凯米可!」
伊昂叫道,和尚回头讪笑:
「怎么,你还活着啊?原来就是你把这女人带到地下的。伊昂,你总是带来灾祸。大佐会死,也是你带来的枪害的。丸山的死也是你害的。你给地下世界带来了两次死亡。你是灾祸的象征,是恶魔。」
「这是两码子事。」
伊昂说,声音却在发抖。因为和尚对他的指责一针见血。他带来的灾祸就是手枪。大佐自杀,拿模型枪的丸山被误会拿的是真枪而遭到射杀,而手枪婆现在只能靠轮椅维生。
「是同一回事。因为你,我也有了力量。」
和尚用左手轻而易举地抱着幻,从口袋里掏出枪来炫耀着。
「我有这个。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幻要由我来扶养。」
「卑鄙!」凯米可愤怒得脸色发青,指着和尚说。「孩子是我生的,是我养的。你才不是什么父亲,你啥都不是!快点把幻还给我!」
和尚摇摇头:
「幻也是我的孩子,我有一半的权利。我要在地下养育他,让他跟暗人一起生活。」
「不行,不能活在地下!人需要光明,人需要泥土,有树木花草生长,有风吹、下雨,夜晚降临,然后再次天亮,每天的天气都不一样,得要这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