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就会进行手法高明的骚扰行动。比方散播不好的传闻、对车子动手脚,或是在店家铁门或墙上用难以清洗的油漆涂鸦。涂鸦很难清除,而且清除也要花钱,所以据说最近的地下帮主要都是以涂鸦做武器。
而且他们有自己的规矩,绝对不会骚扰地下街的乘客或顾客。如果对客人动手,等于是跟警察和铁路公安为敌。
地下帮聚集在地下停车场的暗处或无人知晓的洼地,一到晚上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传闻中,他们对连接地下铁、高楼大厦地下室、都市地下隧道以及人孔盖了若指掌,四处移动,在里面生活。
其中也有许多人染有毒瘾,很多药头都是来自地下帮。他们瞧不起公园村那些循规蹈矩的露宿者。也就是说,地下帮近似于犯罪集团,与露宿街头者泾渭分明。
冷不防地,对开的玄关门被「碰」的一脚踹开,十几名年轻男子蜂拥而入。每个人都拿着枪,穿着迷彩图样的外套和长裤,或是卡其色的战斗服。其中也有人只是牛仔裤和在头上缠条毛巾的打扮,但都戴着全罩式护目镜,显得诡异极了。
里面有个光头戴全罩护目镜的人。他的护目镜上用白漆写着「夜光」二字,就像在叫人瞄准那里。男子似乎是头目,每个人都对他摆出立正姿势,用枪指着伊昂的男子也放下枪敬礼。
光头开口了:
「丸山,那家伙是什么人?」
用枪指着伊昂的男子立正说:
「是!他是俘虏。」
「市民吗?」
「应该是住在这里的游民小鬼。」
「放逐他。」
丸山用枪身推撞伊昂的背。枪打到背骨,非常痛。
「滚!」
「住手!」伊昂甩开枪身。「这里是我家,你们是晚来的,怎么可以抢人家的地盘?还有铜铁兄弟在哪里?他是你们的同伴吧?我要去哪里才能见到他们?」
「这家伙在说什么?」光头不愉快地吼道。
「这幅画画的是我的『兄弟』。铜铁双胞胎在哪里?告诉我吧!」
伊昂拼死地说。结果光头回头瞥了士兵一眼。有人知道铜铁兄弟吗?伊昂紧张地等待回答,但因为每个人都戴着全罩护目镜,看不出表情。光头说着跟丸山一样的话:
「图是『夜光部队』接管此地的证据。」
伊昂不耐烦地怒声说:
「谁知道什么『夜光部队』!告诉我双胞胎在哪里,要不然我会死掉!」
或许自己真的会死掉——伊昂想。现在伊昂活着最大的理由,就是与铜铁兄弟相会。
「那就去死吧。丸山,处刑。」
丸山把枪瞄准伊昂。
「什么处刑,不过是玩具罢了。」
丸山从数公尺外极近的距离对着伊昂举起枪。伊昂一步步朝有壁画的墙壁后退。
「开枪!」
光头命令,丸山毫不犹豫地开了两枪。伊昂感到两条大腿迸射出强烈的疼痛,人倒了下去。只是被小小的塑胶子弹打到,冲击却大得宛如遭皮鞭鞭打。
「这下你的双腿已经断了。你会出血过多,在今晚死掉。」
光头宣告,交抱起双臂。丸山接下去说:
「快滚!下次再被我看到,一定叫你瞎掉。」
两名士兵抓起倒地的伊昂双手,把他拖到玄关,然后分别抓起他的手脚,像丢东西似地把他扔到回车道。没多少体重的伊昂撞在水泥地上,反弹后直滚到回车道边缘。伊昂很瘦,骨头被震得痛到他连叫都叫不出声。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到士兵的对话:
「没有值钱的东西吗?」
一个人把枪口伸进背包里面搅动。那名士兵体型细小,年纪跟伊昂差不多,相当瘦弱。
「净是些破烂东西。」
「有钱就不会住这里了嘛。」
两人嘲笑后,踢足球似地把背包踢得远远的。东西散乱一地,但伊昂不在乎,他只担心万一被搜口袋该怎么办。家当没事,钱也安好,还不算衰到极点。
原本凄惨到家的心情因为刚才的事而平复了,伊昂仰望灰色的天空。灰色的云层另一头,感觉得到太阳的存在。涩谷宫殿里应该开始举行攻阵游戏了。枪声与士兵奔跑的声音连续不断。
水泥地面传来大地的冷气。伊昂再也承受不了寒冷,强忍痛楚撑起上半身。左肘痛到弯不起来,可是他还是努力捡拾家当,背起背包。为了避免被本馆的人看到,屈着身体移动到枯草皮上,然后藏身在正面玄关旁枯成褐色的杜鹃花丛后。
伊昂脱下裤子,检查被BB弹击中的地方。两腿中弹的地方就像开了洞似地变成紫色的瘀伤,颜色从中央呈放射状地淡去。「处刑」的痕迹,伊昂看到伤痕,感到一股比真的中枪还要深的屈辱。他想报复那群人。
午后的太阳已经开始转弱了。这是一年之中日照最短的季节,而且风很冷。只能等待夜光部队回去以后,再次回到涩谷宫殿睡觉。伊昂在草丛中一心三思等待夜光部队「战斗」结束。
「撤收!」
他听到光头大吼,从杜鹃花丛后面偷偷窥看。先出来的光头向部下打信号。士兵从里面三三两两出现,排成高矮不一的队伍。全部共有十五人。丸山可能是士官,一个人站在前面。
突然间,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