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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锁定有幻想症候群发病可能性的对象进行监视。一般从发现开始进行为期七年的观察。观察者必须与观察对象的精神共振,不管是多么细微的幻想,也不能忽视它的征兆。”
她抬起头,凝视着我的脸。
“七年,我始终看着你。”
七年间。……一直吗?
这不是几乎占了我人生的一半时间吗!这样久……
“我唯一所求就是你的幻想不要萌芽。”
她语带悲凉的说道。
“但它还是发生了。想必你也发现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眼神中带着意思恳求,她仰视着我。
我缓缓摇了摇头。
只要我死,世界就能得救。
我继续活着,世界就将毁灭。
这种事情,教我如何认同?
“骗人。”
我脱口而出。
“是真的。我说的全部属实。”
“我不信。你说的那些……谁会相信!!”
我站了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那种神情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我离开了她那小小的像秘密基地一样的住所。
我怒气冲冲地沿着山路跑了下去。山下没有任何改变,夏日、酷暑,世界俨然一派祥和。
汗水浸湿了衣衫,身体发热,气喘吁吁。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空中没有一丝云。只有日复一日更加倾斜的塔在不断彰显着它的存在感。毫无间歇的头痛,在意识的角落里发出重低音般的呻吟。
我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实。
恍然大悟。这世上确实就是有那么莫名其妙的事,而自己被迫卷入其中,束手无策。
毫不夸张地说,我开始憎恶这世上的一切。
过去3
我常和芳川结伴去看电影。她痴迷电影,而我基本上等于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然而被牵着鼻子走这件事,我倒也意外的觉得并不坏。
结业式次日,也就是暑假第一天。
将“那个女孩”作为有些脱离日常的事故,如此在我脑中自行消化了。大概是我白日做梦吧。
尽管她给我的手机事实上还在我的书包里躺着,但我已经打定主意将其认定为机缘巧合下混入我包里的他人物品。
在参加完补习班的入学考试(虽然为准备高考而学习的场所还有入学考试是有点奇怪)回家的路上,我们走向这个乡下小地方唯一的电影院。
“哎,今天看什么电影好呢?”
“随便你。”
见我这么随口敷衍,芳川的脸色有些阴了下来。
“就你每次回答都是模棱两可所以才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
她赌气般的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多管闲事。眼下我满脑子都是高考。”
“是吗?所以我才好心带你来看电影嘛。知道不?看一场好电影……”
“度过有意思的人生,是吧?”
“干嘛抢我台词!”
烈日如灼,在升腾的热浪里,我们一边闲聊着走向电影院。
说实话——不,当着本人的面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我很感谢芳川。因为有她在,减轻了关于前途、关于不见进展的复习等加诸在我身上的重压。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看来我应该好好感谢芳川。
我暗自思忖。
“我想看这个,Space Wars。”
只见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买来的观影小册子,边走边哗啦哗啦翻着。背着光,从我这边看不清楚。
“说的是正义的使者为了拯救世界,和邪恶的外星人战斗呢。”
“……光听情节,好像很幼稚的样子……”
“听好了,情节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回事。不管什么情节概括起来都是‘就这么回事’。”
她说的让我似懂非懂。
就这样,她的电影小课堂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正想着‘啊—好长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电影院。
正巧临近放映时间,我们没有多等就进入了放映厅。
靠在沙发上,看着洁白的银幕,继续无营养的闲聊。
关于补习班的测试,关于即将拆除的旧校舍,关于即将开始的电影,尽是一些不足道的琐事。
但是,这些绝不会让我感到无聊,相反使我乐在其中。
昏暗的灯光下,芳川在我身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
不一会儿,在一声表示电影即将开始的嘟——之后,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