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撒了谎。不只是他,包括其他刑警、警察和鉴识小组都在作假。这样是不是连教堂的事情都得到完美的解释?藏匿松本先生遗体的人正是新庄小姐本人。你说地面上的血迹在中途就消失了对吧?那是因为她用手推车运送尸体;将死者运到教堂后门,搬进停在后门的车内,再赶回来将后门上锁。如此一来,现场就变成你们见到的样子。”
“那截手臂呢?怎么解释松本先生的手臂?”萌绘问。
“当然是假的咯,”犀川回答,“有谁确认过了吗?就我听到的内容,你们没有人碰过那个东西,连走近一点看部没有,那截手臂卜只不过载着一只和松本一模一样的手表对吧?因此芝池刑警只好在报告上写着那就是被害人的手臂不是吗?屋顶上没有血迹也没有人在……不对,或许有人,但那是整出戏的幕后工作人员,换句话说,他们等于不存在。若只是砸碎玻璃,大可用无线遥控操作机器。如果我说得没错,那机器本来应该还在上面,只要乔装成搜索队的一员便可以上去把道具清除掉。对了,你搭过的电梯也是一样。其实是整晚赶工后的产物。并不是把整个电梯拆下来,而是将电梯停止在那一层,请人在电梯里铺上地材,墙壁周围覆盖木制挡板。浩大的工程在几个小时内就能打造出仓库的样子。这些或许也是由身穿警察制服的工人完成的。所以,那座电梯到现在还无法使用。”
实在难以令人相信……萌绘绞尽脑汁思考着。她建立的推论和印象中所有的情景,一件件任犀川释放的巨浪中变得支离破碎。惊慌失措地想着应变措施的自己,忍不住要笑出来的自己……全部的经历都是谎言?全部又是什么?
“连警察也是?全部?怎么可能……”脱口而出的萌绘回想事情经过,不禁双脚颤抖。
然而,粉碎的事物在重新组合后,竟有如一块块磁砖排列成不可思议的顺序。
“西之园,街道也是假的。”犀川轻描淡写带过。
“假的?”
“这里不是欧洲公园,也不是人们平日走的街道。虽然你看到来回奔驰的古董车,说不定它的引擎只是铝做成的三看过好几次的荷兰风车是钢筋水泥打造的。人造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受雇前来的演员。有的穿上民族服饰,有的穿著军队或警察制服,而这都是虚拟的。”
“所有的人都和凶杀案有关?”萌绘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嗯……一般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发生。但就像你说的,至少有五十个人涉及了凶杀案。”犀川说:“芝池、鲤沼、其他警方的人,还有塙理生哉、藤原博;另外,说不定在饭店房间看见的新闻也是由园内相关人员制造的假新闻,只在你们的房间播放。没错……他们甚至印了报纸。将报纸部分的新闻替换成自导自演的虚构故事。一切只为了西之园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萌绘用颤抖的声音问。
“一种娱乐效果。”
“娱乐效果?”
“余兴节目,”犀川回答,“游乐园到处可见悬空体验加速度和刺激感的设施,欧洲公园也不例外,这是为了西之园特别准备的豪华余兴节日。”
“怎么可能!”萌绘大叫,“有人死了啊,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开心……”
“唉……所以没有人真的死了,”犀川说:“也许因为细故,新庄在教堂里杀了松本。等你们过去看到了尸体,她才把松本的遗体藏起来。其他的演员并不知道会发生真的凶杀案。你懂了吗?我说了好几遍会确认死者状态的只有你们几个。新庄也没想到女生敢去触碰尸体,没料到你们会认真地上前去确定人是否真的死了。她小看了你们理科三人组。”
“老师,等一下,”萌绘一面思考着说:“原来的剧本……只是松本先生假装倒在教堂吗?”
“当然。记住,这只是一场戏。为了铺陈内容,松本故意巧遇牧野和反町,要她们记住自己的样子。分开后他自行走到教堂,在圆顶放置敲碎玻璃的设备,应该在新庄过来之前就已经完成准备工作。松本也是这出戏里重要的演员之一。或许你们跑到饭店外打电话也在预期之中。戏从你们在电话亭时就开始了,新庄在你们可见之处登场,她走进教堂和松本会合,一起布置最后的场景,大概就是松本负责背上装好刺进一半的刀,将黏稠的假血涂在地面和身体,再装死倒在地上。此外,事先准备好树脂做的假手臂。制作假手臂的人,Nano Craft里应该不少。将假手臂套上和松本一样的手表。然而新庄真的杀了松本,戏才揭开序幕就发生真实的凶杀案。我想,一度被人发现的尸体凭空消失,后来独留一截手臂这个桥段,是新庄为了掩饰罪行。恐怕计划初始,她便主张更换这个场景的内容。总之,她的犯罪行为完全是计划性杀人,并非临时起意。她是否真的有缜密思考?新庄藏匿尸体之前,其他演员已经得知新庄杀了人,对看戏的人来说,故事情节自然也很顺畅地继续下去,但偏偏在众多演员中有一个人不认为杀人的情节属实。所以无论观众怎么骚动,他们也不会找来真正的警察,观众只要看到装扮成警察的演员就会放心。”
“新庄小姐看到我们跑出去打电话?可是,我是打给爱知县警的鹈饲先生,我请他代为联络芝池刑警,难道连鹈饲先生也是共犯……”
“你真的常常重复问题耶,”犀川感到有些可笑。“起初我们以为饭店房里的电话遭人窃听,所以你才会到外面打电话。出去的话,广场旁的那座电话亭是最近的选择,他们也预料到你第一眼就会注意到那里。假如你没有出去,就要进行其他备案吧。至于看穿我和你所有行动的人……真贺田博士,就是你吧?”
“是的,”真贺田博士点头。“我认为这样简单得多,尤其像犀川老师这种什么事都会作合理判断的人,预测起来就更容易了。”
“饭店外那座电话亭当然也被窃听了。我跟你的对话,你告诉鹈饲的内容全被窃听了。所以,你和鹈饲通过电话后,很快又有人打电话给他,内谷也许是:’你好,我是长崎县警,刚才西之园小姐和我们联络。也许在程序上出了些问题,我们长崎警方会妥善处理这个案子,特地打电话向你们说明……‘然后鹈饲就说两个警局要保持联系,说不定还留下了联络方式。如此一来,鹈饲会认为自己达成任务,即便之后偶尔打电话过去,也只知道假的调查情况,对方更不会向他提起任何有关凶杀案的事,你们也完全被蒙在鼓里不是吗?”
“其实芝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