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人类社会的组织架构。一个一个微小的灯光仅是“开”或“关”的反覆作用。明灭之间像是在展示着“生”与“死”。从远处观察就变成有意义的文字。这岂不是人类的历史吗?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从远处观察的自己,会变成哪个文字的哪个部分。然而,近看自己,不是生就是死。
话说回来,生与死是相反且处于两个极端的状态。至少人类是这么认为的。但灯光不是,它们忽明忽灭,可反复若干次。这么说来,灯光比人类多了点机能性。
仔细观察蜜蜂,便能发现蜂巢周围会有数只蜜蜂来回逗留。它们是一群无所事事的蜜蜂。如果我们捕抓其中几只,不一会儿就会有原本负责搬运蜂蜜的工蜂取代被抓的蜜蜂飞到巢外闲逛,彷佛它们个人意志只是空想,团体的命令才是具有意义的……和跑马灯一样……而跑马灯跟人类一样。
无趣的比喻……索然无味。
想点正经事吧,但是另一个自己却仍在一旁洞察生死到没办法思考。
犀川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他猜想是没有抽烟的缘故。
世津子的双胞胎女儿一见到犀川就放声大哭。所有的动物里,为什么只有人类具备哭泣的能力?哭泣算是高等的情感吗?抑或是高等的武器……其他人会在失去亲人时哭泣,然而,年幼的孩子没有眼泪。小孩子看到死人说不定还觉得很滑稽,做出或笑或怒的行为。人类原始的感情本来就是如此复杂难解;“死亡等于悲伤”诸如此类的定义只是将原本复杂的事物置换成单纯,如同一个个或明或灭的灯光,人类就这样被社会统合,因为社会不单纯化,就无法定义何谓“意义”。不过,只有人类可以超越本能、封闭自我,以及逆向操作,犀川称之为“人性”或“像人类的”。至于互相亲爱、疼爱小孩、结社组成社会等人类行为都不属于犀川“人性”的一环。对犀川而言,想杀死亲生孩子的念头才是人性。所有艺术皆发端于离经叛道。哭泣应该也是种违背本能,和生存相违背的行为吧,也许是人类某种固有的意志,难道这种意志在呱呱坠地时既已存在吗?不,太吊诡了。毫无根据且容易遭人驳倒。言归正传吧。
换件事情想想吗?
不对……犀川想起世津子告诉他关于那个游戏的始末……为了一片面包的搏命大冒险……正好是人类在日常生活中所追求的生存条件?理所当然。不过“搏命”两字显的过于夸张,既然活着,每个人都为了生存努力不休,谁都一样……再重新思考,是什么让自己陷入思考?绝对不是这件事——脑中一片空白,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他对自己说。
存在于身体的另一个人故意显得一派乐观:嗯,就看看跑马灯上的广告,忘却愤怒或眼泪吧,他仿佛神采奕奕地说。
不……真贺田四季!犀川在心中大吼……绝对没错!
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游戏,但将计算机塑造成说话对象的这类系统,不就是真贺田四季用在真贺田研究室研发的机器人身上的系统吗?难道说,她协助参与Nano Craft制作游戏,或提供Nano Craft这套技术,没有那么简单,犀川心中响起另一个声音,那种系统谁都会写,问题不是这个……令他耿耿于怀的还有别的,怎么办……怎么做才好?
“那古野市的犀川创平先生,那古野市的犀川创平先生,有您的电话。请至最近的电话接听。”
犀川表面上他仅是把视线从窗外的远方移到窗户上,不过这样的行为代表犀川被突如其来的广播吓到了。
他起身向靠车道座位上的女性点头示意借过,再沿着走道离去。
大约走了两节车厢,他才找到电话,拿起话筒;正当他在脑中思索着对方的身分,
电话通了。
“我是犀川。”
等了一会儿,电话另一头仍没有声响。
“喂?”
“犀川老师吗?”年轻女性的声音,但不甚清楚。
“没错,我是犀川……”
“老师,是我。”
“请问是哪位?我听不太清楚……”说完,犀川背脊突然一阵凉意。
“你发觉了吧?”
“真贺田博士?”
“没错,我是真贺田四季。近来可好?如果你那边能上网收信的话,我就寄封信过去好了?”
“我什么也没带,没办法收信。”犀川回答,“请问……”
“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会坐这班车吗?”
“是的……”犀川吞了吞口水。“博士现在在哪里?”
“你应该很清楚吧?”
“长崎?”犀川握住就近的把手。“你窃听我跟西之园的电话。”
“对,很卑鄙的女人是吗?”真贺田笑了出来。“你怎么会知道我放出的讯息呢?该不会是想着想着就想通吧?”
“讯息?啊……那个游戏?”
“没错。犀川老师的话应该很快就猜到了。‘人在横滨’的意思就代表你在仪同世津子家咯?她应该也玩了那个游戏。”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唉呀,是为了什么呢?”
“你是不是打算跟西之园见面?”犀川紧张地放大音量。“博士,她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关系。”
“这句话不通顺,我来解释一下吧,”真贺田打趣道:“不过,就像你说的,没有关系呀。”
“你在长崎做什么?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