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萌绘边回想边说。她记得看过筒见纪世都的白色手上空空如也。“而且也没有掉在附近啊。”
“我国中时,曾经有一次在做真空扬声器实验的时候触过电。”犀川凝视着萌绘,歪着嘴角说:“那时变压器升压到两百五十瓦。因为安培数小的关系,我只有一瞬间吓了一跳,其它地方都毫发无伤。不过……当我回过神来时,手上的尖嘴钳却不见了。我到处去找,最后居然是在隔壁房间找到的,是我在触电的瞬间,把尖嘴钳抛出去,它才会飞到那边的。”
“创平……你可以再讲得更简洁一点吧。”喜多笑了。
“我只是举实例来说明而已。”犀川回应。
“你的意思是说纪世都先生的遥控器,被抛到很远的地方啰?”
“是有这个可能。”犀川点头。
救护车停在下方的道路上。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沿坡道上来,正待在火场附近待命中。
救火的过程并不顺利。仓库本身没有燃烧,但爆炸声和物品崩坏的声响此起彼落。从入口被牵引进去的三根水管,现在被拉得更里面,而且已经有五名消防队员进入建筑物里面了。因为铁卷门没办法升起来的缘故,铝门口就成了唯一的通风口,而这一点具有控制火势蔓延的作用,也算是这场火灾不幸中的大幸吧。消防队员频繁地交替出入,每个出来的人,都重复着大大的深呼吸。
大御坊已经停止摄影。
“我去看一下寺林。”他说完就走下了斜坡,从石墙上跳下,经过消防队员旁边沿着坡道而下,似乎是打算要走到下方道路上的警车那里。
“结果,就变得跟信上说的一样了。”萌绘喃喃地说。
“你是指筒见纪世都给你的那封信吗?”喜多问。
金子默默地面向这边。
“纪世都先生也有留言给寺林先生。”萌绘说明。“他打算在这里自杀。我想……那场表演一定是他准备在死前给我们看的吧。”
“然后就把身体涂成白色?”喜多说:“真是的,艺术家这种人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啊,伤脑筋。”
“如果是这样的话……”犀川用指尖转着香烟。萌绘静待他接下来的话,但他却在此打住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怎样呢?老师。”萌绘问。
“就应该会有更正式的邀请函才对。”犀川歪着嘴角。
原来如此,是指信的事情吗……萌绘思考着犀川话中的含意。
犀川将手插在口袋里。他和喜多现在之所以都没穿外套,应该是因为外套都在仓库里被烧掉了吧。至于金子和萌绘,前者穿着皮夹克,后者也一直没脱下她的外套。
“犀川老师,喜多老师,你们不冷吗?”萌绘问:“如果需要的话,我的车就停在上面,可以进去躲一躲……”
“不用了。”喜多摇头。
“我也不要紧。”犀川回答,“其实外套部分还好,倒是那盒放在口袋里还没开封的香烟比较可惜。”现在抽的应该是放在衬衫胸前口袋里的吧。犀川身上穿的是胸前开襟的羊毛衫。
“不过,刚才还真是危险啊。”喜多喃喃地说:“我自从那次以后,就没再遇过火灾了。”
“我这是第三次遇到了。”犀川说。
“我可以回去了吗?”金子终于开了口。“我从今天早上打工,到现在都没休息……”
“喔,你当然可以回去啊。”犀川随口回答,“要走的话, 就趁现在赶快走比较好。”
“那我就告辞了。”金子看向萌绘。“我先走啰,西之园。”
“谢谢你,金子同学。”萌绘向着背对她走上斜坡的金子说。
“他是你研究室的研究生?”喜多问。
“是大四生,跟西之园同年级,是个很可靠的人吧?”
“他因为担心我,所以一路骑摩托车尾随我过来。”萌绘在一旁补充。
“西之园同学有让人不得不担心的功能存在。”犀川喃喃地说:“你都没自觉吗?”
“我有。”萌绘点头。“到现在才有。”
“西之园同学,你有听过他姊姊的事吗?”
“金子的姊姊?没有,是什么事呢?”
“他的姊姊已经去世了,听说……”犀川将脸转向仓库,避开萌绘的视线。“她跟西之园老师都是同一班飞机的乘客……”
“咦?真的吗?”萌绘双手掩口。
西之园萌绘的双亲,在她念高中时死于一场坠机意外。发生在飞机准备要降落那古野机场的时候,当时机上的四百名机组成员和乘客几乎无一幸免。虽然她知道在那古野市附近有很多罹难者家属,但她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想过要去注意其它的人。
“那一天刚好是他出国留学的姊姊学成归国的日子。”犀川说话时,眼神依旧没看向萌绘。
萌绘听到这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眼泪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她认为这既不是悲从中来或感同身受的情绪,对于父母的意外事故,她早在心中作好调适,深信这就跟应仁之乱(注四)一样,只是过去历史的某个片段而已。
难道是被烟熏到的眼睛还在痛吗?
萌绘稍微远离犀川和喜多,回头仰望斜坡的上方。有很多看热闹的人站在栏杆旁往下俯瞰,但萌绘站的地方很暗,所以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她哭泣的脸。再说所有的人都是注意仓库的灭火过程。她能感受到很多视线的主人正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