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意不在头本身,而重在砍头的过程呢?在这种情形下,带走头的行为就必须要有别的理由才行,而且对方非得是筒见明日香小姐不可的可能性也变低了。你觉得怎样……这样想果然还是行不通吧。”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而带走,而是因为不能把头放在那里呢?”
“这一点在星期日就检讨过了。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想隐瞒某件事的消极性动机,也就是所谓的防卫本能吗?不管是砍头的准备,甚或是把头带走的准备,犯人都做的很周到,不但斧头拿了,皮包里应该也有放着装头用的塑胶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会这么顺利,这从通道上完全没有一丝血迹就可以看得出来。犯人既然准备周全,还特地到那个地方去犯案,怎么会有不能留下头的原因呢?这不是无预警的意外。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发生不能让筒见小姐的头留下来的事故。”
“也许斧头和塑胶袋都是因为犯人下手后发现有某个地方不对,才去拿来的吧?”
“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并不能这样预测吧?万一真的有那种危险的话……”
“那犯人一开始选择在深山里下手就好了啊。”
“是啊……你说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逻辑到最后也是行不通。”犀川吐口烟。“不行,像这样边讲边想,效率实在太差了,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我觉得很有趣啊。”
“喔,那是当然的啊……我都如此跳楼大拍卖了,不有趣也难。”
“唉呀,老师,你这样说很过分耶。”萌绘嘟起嘴来。
“反正,就是因为脑子里都在想这些事,害我今天都无心于工作。”犀川微微地耸肩。“嗯……这次的案子,确实让我很在意。”
“是不是有一种怎么绕都绕不到出口的感觉呢?”
“不。”犀川摇头。“其实是只有一个地方像出口,但那却朝着有点令人讨厌的方向。老实说,我就是在意这一点,才会想得这么多的。”
“是怎样的方向?”萌绘不自觉的挺起身子。
“我不太能形容。”犀川面有难色地微微皱起眉头。“但……大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哪样?”
“我们只看到事情一部分而已。”犀川回答。
“什么意思?”
“就因为只看到问题的一部分,所以才会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它没看到的部分啰?其它部分是指什么呢?”
“就是说犯人还没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还没达成?”
“嗯。”犀川点头。“简单来说就是这样。杀死筒见明日香并砍断她的头,事实上跟犯人的目的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到现在我们还没能看见事情的全部,也是很合理的吧。”
“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此,却还是杀了人?”
“拿削苹果皮来比喻的话,犯人在还没削完全部的皮时就停下来。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削到一半就不想吃了……”
“可是,他后来却开始削另一个苹果的皮,而且一样削到一半就停手了。”
“他只是削好玩的吧?”
“他的行为乍看之下很不合理,但这之间的落差之所以会产生……却是因为我们擅自认为他削苹果一定是要拿来吃,所以结果才会变得不合理。一开始就设定好苹果是削来吃的结论在等着,当结果不符合那个结论时,我们就会认为这件事很不可思议。这就跟在见到东西之前,就先决定它的样子的道理一样。如果那个人是为了调查皮而削、为了确认水果刀的锐利与否而削、为了帮削好的苹果拍照而削、为了把苹果弄成兔子形状好放在便当里而削……”
“原来如此。”萌绘微笑。“老师居然也知道苹果兔子啊。”
“这个你应该不会削吧?”
“我会啦。”萌绘压低声音。“不要转换话题。”
“转换话题的是你好不好。”犀川扬起嘴角。“我脑中目前只有浮现这种抽象的感觉,就现阶段而言,只有朝这个方向还有一点希望。”
“是什么意思?”
“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犀川皱起眉头。“所以,我才会认为自己必须快点找出结论才行。这不太像我的作风吧?”他说完,便用左手抓住右肩。“压力让我肩膀酸痛啊。”
“老师,难道你是指……”萌绘身体往前倾斜。“还会有人被杀吗?”
“我不知道。”犀川摇头。
6
当萌绘洗完咖啡杯正准备离开犀川办公室时,喜多副教授刚好敲了门走进来。
“你好。”萌绘低头行礼。
“西之园,你不是正在写毕业论文吗?”喜多笑眯眯地说:“不行喔,怎么可以在这边聊天打混呢?”
“嗯,我现在正要去写。”萌绘回答。她的确累积了一些有关论文却还没完成的工作。因为今天整个下午都花在私事上面,所以她打算至少在实验室里待到结束工作为止。
“什么事?”坐在桌子对面的犀川问。
“你现在有时间吗?”喜多问犀川。
“需要多久?”
“现在开始算……大概要两个小时吧。没什么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