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两个女人状似礼貌性的交谈,我却感到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紧绷气氛。
“他怎么说?”神谷思考了一会儿接着问。
“朝海由季子小姐和清太郎谈起婚事未果,所以变得有些神经紧张。”西之园小姐像是朗读文章一样说明,我记得清太郎用的词是歇斯底里,不是神经紧张,想必西之园小姐想换个说法,婉转描述。
“这样啊!”神谷嘟起嘴。“理由不怎么充分嘛。”
真让我有些不敢恭维,几个小时前,神谷还像是留着眼泪的少女,她的态度转变之快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种男人望尘莫及的能力。
“但是她的妹妹也死了。”西之园说。
“是啊!”神谷小声叹息,然后往我这边看,仿佛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笹木先生,您身上有烟吗?”
“有。”
“能给我一根吗?”
“请用请用。”我拿出上衣口袋里的香烟,连同打火机一块儿递给她。
神谷纤细的手夹着香烟并点起火,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后,缓缓吐着烟。
“清太郎真可怜。”她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神谷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长发盖住窄小的肩膀,她用拿着香烟的手梳顺头发。
此时,我又毫无根据的想象起来。
听起来神谷的意思好像是朝海姐妹死了,正好是向清太郎表态的绝佳时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为了她的将来,接近桥爪怜司的独子简直是莫大的诱惑,没错,与其花心思在桥爪怜司身上,不如找上年纪相仿的清太郎。
想到这,我想起自己跟桥爪的年纪一样,和真梨子也相差十岁,所以跟西之园小姐差……十八岁,我在想什么啊?算了,够了吧。我还是赶快停止这种卑劣的想法。
“他在房间里吗?”神谷问。
“您说清太郎吗?嗯,他在房里。”西之园小姐回答。
“我去看看。”神谷站了起来,目前为止一直维持的一号表情变得有些开朗,连沙哑的语调也提高了。
“要不要拿杯咖啡给他?”
“好啊。”她看着别处,端起咖啡离开餐厅。
我肯定神谷对清太郎有好感,突然觉得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好歹也有点价值。
这时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西之园小姐回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八点了,警察在做什么啊!
16
之后,西之园小姐聊起无关杀人事件的话题。
我得救了,刚才脑袋浑沌到像是一锅杂烩粥,我终于能暂时忘却朝海脖子上那块变色的紫斑。
这时候西之园小姐说的话,我已经忘了差不多,只记得她兴致高昂地说个不停,但我只专注地看着她的脸。
她说了很多大学的事,她很欣赏一位教授,好像是她的指导教授,从她口中,我感受得到这位教授的角色就像她的亲人,问她教授多大年纪,她一概只用“像个孩子”或“很可爱”来形容,我想他可能是位快退休的老人。
她还说起其他好像是一些关于家里的事,她特别提到她的婶婶,西之园小姐的吵架对象正是她的婶婶,但说起婶婶她没有一句恶言,反而大大赞美,并感到无比骄傲,想必这位女士也不是普通人物。
此外,她还说起她叔叔一家人的事,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她并没有提起她的父母。
我很想知道西之园小姐在什么样的家庭成长,所以话题告一段落之后,我问了她。
“他们都过世了。”西之园小姐微笑着说,但神色却有些许不安,这时我好想抱住她。
她叹了口气,望向窗外,而我什么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
她生长的地方会是怎么样的家庭呢?从她的只字片语,我完全无法拼凑,之后我们的话题变成兴趣,她问我平常的兴趣。
“这个……”我想了一会儿回答:“看电影还有看书吧。”
“运动呢?”
“我只会打高尔夫,其他都不太行,你呢?”
“我的兴趣很多喔。”
“你只说很多,我怎么听得懂?”我微笑着说。
“骑马、射击之类的。”
“哇!”我笑出来。
“很好笑吗?”
“不是不是。”我赶紧摇头否认。“抱歉,因为我觉得实在太相称了。”
“相称?怎么说?”
“茶道或花道呢?”
“还算精通。”
“这样啊。”我又想笑了。
时间一下子来到九点(快乐的时刻去得真快),我们离开餐厅,走到玄关开门出去。
天空清朗不少,仿佛昨晚的台风不曾来过,地上到处都是断落的枝叶,还有几棵倾倒的树,用句很俗气的话形容,台风留下了侵袭过后的爪痕。不过,现在充满了夏天清新的空气。
此时我的心情大好,想把事情放在一边,和她一起去散步,想往昨天下午发现的那条森林铁路遗迹走去,如果再往上走一点,说不定看得到穿越斜坡的环山铁轨还有“之”字形折返式爬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