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便消失在走廊上,这时书房还是一片昏暗,但在此之后,灯就亮了。
“太好了。”真梨子离开我的怀抱说。
“停电警告吗?”桥爪说。
当电力公司发布停电通知前,会用短时间停电提醒用户,虽然无法肯定现在是不是,但我的确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也或许是打雷所致。
停电的时间没有超过十分钟,之后也没再停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曾发生过这件事。
我在一阵骚动后去上厕所,刚好在走廊遇到滝本,不知他在走廊上的橱柜前做什么。
“我要拿蜡烛,但好像用不着了。”他解释着,蜡烛好像就放在橱柜里,我抬起头看到他打开嵌在墙壁上的木盒子。
“唉呀,原来是这里烧断了。”我看着里面的开关,一共有五个黑色开关,上头的胶带仔细写着“一楼北侧”、“一楼南侧”、“二楼”、“楼梯·走廊”、以及“三楼”,我说得那么详细,各位该不会觉得这些东西很重要吧?其实还好,不过还是先解释清楚。
言归正传,半夜两点牌局结束,留在书房的只剩下桥爪和神谷,其他三人,也就是西之园小姐、真梨子和我离开那里,上楼前经过大厅,外面的风雨声非常清楚。
“现在到哪里了呢?”西之园小姐抬头看着天井,她指的是台风的动向。
“应该快接近了。”
“玻璃窗应该够坚固吧。”真梨子说。
“不用担心啦。”
三个人的房间都在二楼,西之园小姐住在另一间客房,互道晚安后(意外的是真梨子异常成熟地走在走廊),我打了个冷颤,独自回房。
坐在床上,我叹了口气,感觉有点头痛,这表示酒还喝不够,但我还是决定要忍着点,拉开窗帘往窗外看,只看到树木剧烈摇晃,雨点断断续续打在玻璃上,庭院的灯已关,没办法看到远一点的地方。
想抽烟却又苦于头痛,所以我决定先去洗澡。
可惜这段记忆已经模糊,只依稀记得我在洗头,然后看着洗脸台前的镜子,感叹自己长了白头发。
结果我还是没能和西之园小姐说说话,唉,没办法,其实我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跟她说,更不了解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情不自禁被她一举一动牵引。
不可思议的是,我这样独自冷静想想,其实不见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但因为我真的缺乏这种经验,所以才会显得手足无措。我心想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先睡吧,擦着刚洗过的头发,我从浴室走出来,看见真梨子躺在床上。
7
风势越加强劲,屋内声响不断,好像坐着渡轮在大海中飘摇,我悠哉地躺在头等客房的床上抽烟,心想着这么大一艘船还不至于淹没在海里,就算灭顶,沉下去的时候运气糟一点的话,我想沉睡深海里,我没有坐船出国的经验,充其量不过坐渡轮去北海道,船行驶在汪洋大海中是什么感受?夜半的暴风雨一定非常可怕吧。
除了床头夜灯,我把屋内的灯都关了。边桌上我的电子表显示着三点二十一分。0、3、2、1,如果再多一个4就是顺子了,我在无聊空想着。
石野真梨子呼呼睡去,这个未婚妻比我小十岁,不过也三十岁了,对她来说,我大概就是最后一艘船了吧。
名为人生的航海,每个人刚开始都坐着小船出航,不知不觉间换坐更大的船,有时人太多,大船也有沉没的时候。
如果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那沉船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人,话说回来,目的地到底在哪儿?
有人光是在海上载浮载沉便心满意足,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不管从哪个方向望过去,都看不到陆地,也许无论往哪儿走,都是一望无际的海。
搭上我的船的女人,打算将命运托付给我吗?还是快要沉没时,她会毫不留恋地逃回自己的船上?这样也好,我倒乐得轻松。
目前为止我的想法都没变。
但下午在溪谷遇见她——西之园小姐,我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什么感觉呢?其实很难用言语表达,也许这种感觉能让我抛开婚姻、生活、地位,还有家世等等……我从未对一位女性抱持如此单纯的感情。
我真残忍。
身旁睡着即将共同携手走向人生的女人,我却在想别人,而且还一派悠哉抽着香烟。
此时有人敲门,我没有回应,只是心想真梨子进来后有没有锁门,接着敲门声又响起,我慢慢看向旁边,真梨子睡得很熟,我起身穿上睡袍走到门口。
门有上锁,但我又听到敲门声。
我看着床上,真梨子翻了个身,不过她好像没注意。
我不知道谁在敲门,但这个时候来敲门实在不太妥当,还好门锁上了,不用担心房门无故被人打开,我犹豫着要不要装作没听见,但好奇心驱使我轻轻打开门。
“对不起,我是西之园。”我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天使般的声音。
我慌张地踏到走廊,并快速带上门。
西之园小姐穿着跟方才一样的衣服,就是桥爪设计的那一套洋装。
“吓我一跳……”我又惊又喜,尽量压低声音说话,不是故意要让她知道我的情绪,我的态度很正直。“西之园小姐,你真大胆。”
“不是的,我……”西之园小姐红着脸看我,一面摇头,连忙挥手否认。“抱歉,请您别误会,我不是……”
“呃……”我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