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消息,却仍在意哥哥素生。即使到现在,她还是会每天想起素生好几次。
哥在哪里?
穿鞋的时候、洗杯子的时候、站在楼梯问抬头看着窗户的时候,她都会不时想起。
难道哥和洛奇一样,被爸杀死了?
她也曾有过这种想像,但她已经不再惊慌,没有恐惧。
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只是……她却觉得什么都感受不到的自己非常可怕。
4
犀川副教授离开餐厅时对着萌绘和杜萌两人挥挥手。杜萌看着犀川淹没在人潮里,没有回头。
餐桌上剩下萌绘和杜萌两个人。萌绘不停地叙违着关于犀川的事,拚命强调犀川是个多有魅力的人,但理由听起来相当薄弱而且不理性。她愈强调优点反而愈看得出来是在掩饰什么,杜萌从没看过萌绘这样。
萌绘变了。
杜萌默默地聆听萌绘说话,却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女孩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她却愈来愈喜欢这个朋友。
两个人从有乐町坐了一站电车来到银座,决定在路上走走。她们并肩走在一起说话,但一个小时中萌绘买了三次东西,不一会儿手上就抱了一堆,结果杜萌帮她提了一半。萌绘还是个血拼女王。
“萌绘,买东西的时候要量力而为。”杜萌说。
“我有啊……”萌绘天真地漾开微笑,“对了,我忘了今天没有开车。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她们回到东京车站寄物,车站只剩下最上层的寄物柜了,萌绘伸长手把购物袋放进去。两个人再度坐上电车,回到杜萌家时已经下午三点,
“哇,好棒!”萌绘一走进屋里,就像个音乐剧歌手转了一圈,“好美的房间。”
“不要转了,不要转了。”
“我也想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你不是一个人。”
“对啊,还有个啰唆的管家和一只狗。”萌绘笑盈盈地说。
“你会自己做菜吗?”
“这个……”萌绘耸耸肩,“还好……”
萌绘应该没办法一个人住吧,杜萌心想。
杜萌开始磨起咖啡豆,并且整理桌上的文件。她打开回家途中买的起司蛋糕,从橱柜里拿出餐盘。
萌绘站在窗边往外看,杜萌看着她的背影。杜萌觉得外面没什么景色,就算走出阳台,空气也不怎么好,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无论几点,这里都看得见红绿灯、来往的人车以及各种不断移动的东西——和乡下不同,是都市自成一格的风景,就像是时钟里的指针,只需转动就足以令看的人安心。永不止息是存活的证据。
“萌绘有喜欢的人耶。”杜萌煮着咖啡说:“我觉得好惊讶,很难想像。”
“会吗?”萌绘看着杜萌,她坐在沙发上。“我觉得很正常啊!”
“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这么说。”
“这是例外。”萌绘坦率地说:“因为我找到了例外。”
“亏你说得出口。不过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喔!我厌倦从前的你了。”杜萌带着笑意。
“为什么?”萌绘一脸困惑。
“我开玩笑的啦。”杜萌笑了。
杜萌端来蛋糕和咖啡。她坐在坐垫上。
“要不要下棋?”萌绘笑嘻嘻地问。
“0K,就依你吧。”杜萌点头,“等等,我去拿棋盘。”
杜萌又站起来,走进隔壁房间,然后从抽屉里一个有点灰尘的箱子里拿出棋盘。
“这个要八万元喔。”杜萌拿出她最得意的棋盘放在桌上。
“好可爱!”萌绘开心地说。
石造的棋盘十分雅致,棋子也非常精细,雕刻得栩栩如生。杜萌记得这是她在英国发现的古董,她用还算便宜的价钱买下来的。
两个人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下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萌绘后来也坐到地上,抱着膝盖,表情认真。
杜萌很喜欢西之园萌绘现在的表情。她看棋子的神情很美。
之前曾经听萌绘说过她在学校的弓箭社里打过靶,当时杜萌无缘得见,但是如今却亲眼目睹了萌绘那狙击手一般的强势眼神。
画家叔叔曾说过那是成为模特儿必要的眼神,也就是充满攻击性。攻击性的思考在如炬的目光中显现出来。
正当杜萌看得发愣时,萌绘抬头看着她,绽开一朵笑容。
“怎么了?轮到你啰!”她说着,吃下一口蛋糕,双手捧起咖啡。就在那一瞬间,强势的眼神消失了——棋盘上的气氛时而紧绷、时而缓和,有种令人无法喘息的刺激感。
“我说过关于狗的事吗?”杜萌移动棋子时说。
“没有。”
“驹之根别墅以前有一只叫作洛奇的狗。”
“喔……你以前说过。”
“我就记得说过。”杜萌看着萌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