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说得对。”萌绘接着说:“素生哥看不见,所以也没办法拿枪射击;而且他也不可能独自离开别墅。你想说的是这些吧?”
“当然。”
“可是……如果素生哥看得见呢?”
“怎么可能!”杜萌被萌绘的话吓到了。
“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样的假设也有可能成立,只是替换其中一个条件就说得通了。”
“不可能。”
“嗯……”萌绘咕哝着:“我好像想太多了啊。”
“你侦探小说看太多啦!”杜萌说:“不过这就是你的逻辑,而且还能很大方地在好朋友面前说,这才像你。”
“不就因为是好朋友才敢说吗?而且特别透过电话讲,也不是真正的面对面。”
“是是是,歪理一堆的人。”
“生气啦?”
“气死了。”
话筒那端传来萌绘毫无矫饰的笑声。
“啊,太好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说。我要挂电话了,现在才正要开始忙哩……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一点头绪也没有,考完试总算可以好好地调查一番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打电话给你喔。”
“你真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口气啊。”
“谢谢,听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你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你醉了。”
“不过这件事真的好多疑点喔……”
“对了,下次要介绍老师给我认识啦。”
“对对对,”萌绘说,她好像真的忘了,“啊,要怎么介绍才好……对了,干脆去东京玩好了……”
“嗯,来我家吧。”
“秋假的话……”萌绘想着,“应该有空。谢啦,我会考虑的。晚安,跟你说了那么久真对不起。”
“有什么关系,每次都这样啊。晚安。”
“对了,还有一件事……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些照片,可以加洗给我吗?”
“有你的我都直接给你啦。”
“不,我说的是有你的照片,最后那一张。”
“嗄?那张?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爱。”
“你一定是要拿给别人看然后嘲笑我,我才不要。”
“好啦……我不会给别人看,上次笑你的事,我跟你道歉。拜托啦拜托啦!”
“真拿你没办法……”杜萌苦笑,“好,我会加洗的。”
“谢谢……拜拜。”萌绘说着挂上电话。
杜萌挂上话筒。
刚才萌绘推理的时候,自己明明颇为愤怒,可是现在却不可思议地一点也不生气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被指为杀人凶手还能如此冷静,素生打来的电话被说成是之前参加广播节目的录音带,她竟也接受了——如果是西之园萌绘以外的人对她说这种话,杜萌应该无法坦然地照单全收吧。
就算如此,萌绘还是跟以前一样神经大条,竟然说出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她从以前就是这样,说不定人类的本质是永远不变的,杜萌心想。
说不定觉得自己改变,其实是一种错觉罢了……或者该说,希望是错觉。
就像她以为高中时候的衣服不适合自己一样。
也许其实什么也没变,就连身体和容貌也是。但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改变了呢?莫非变化是她潜意识里的愿望?
杜萌有点怀念以前的时光。
怀念什么呢?
和失明的哥哥一样,杜萌从来看不见过去,看不见时间。就像哥哥不知道什么是白色,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怀念的颜色。
对一只狗来说,昨天跟去年是一样的。狗或猫都会把过去的记忆混在一起,只有人类拥有时间的概念,甚至会捏造、重组记忆,因此才会想去怀念。自己改变了什么?人类的概念吗?也就是,名字……名字?
杜萌发现自己又把事情抽象化了。
3
赤松浩德盯着蓑泽杜萌的住处。
五楼的房间到现在还开着灯,她回到东京了。他贴近老旧货车的挡风玻璃上仔细确认,但仍随时注意周围。赤松看着四周,发现公寓旁的路上停了一辆灰色轿车。有人在车上。
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那个人还待在车上。幸好赤松的车子跟公寓还有段距离——之前还觉得自己过于神经质,但现在他却感到庆幸。
那辆灰色轿车里绝对是警察。
蓑泽杜萌到现在还是受到警方保护吧,毕竟事件到现在也才过了四个星期。不过连回到东京也有警方如影随形地跟随,不愧是政治人物的女儿。
赤松已经处理掉了他逃出驹之根别墅时驾驶的富豪车。他把车开到茨城的山里,将汽油倒在座位上点火,这样一来就算后来车子被发现,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可是单独做这件事实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车子烧毁后他就没有了交通工具,所以他还先买了一台折叠式脚踏车,等车子处理好,他再骑着脚踏车下山。
骑脚踏车下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