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说:“我才听你父亲在说呢,受到不少惊吓吧?”
“不会……”杜萌摇头,“我没事。”
“社会还真不安定。我的哥哥是位警察,可是,他这里啊……”佐佐木夫人皱着眉,用食指指着头,“没错,就是这里弱了点,换句话说,就是太笨了……唉,那种人当警察我真的很担心,脑袋一定硬梆梆的、固执得很,就像硬掉的年糕。这样子脑袋里不会龟裂吗?现在犯罪型态推陈出新,警察如果再不年轻点……”
听着佐佐木夫人的话,杜萌一直捂着嘴憋住笑。真是位有趣的女性,脑筋转得快,能引起对方的兴致,不愧是政治人物的妻子,也是母亲远不及的角色。
“啊,对了,”佐佐木夫人从手提包中拿出香烟,“你抽吗?”
“不,我……”杜萌挥挥手,看着父亲的方向小声地说:“其实想抽,不过父母亲不知道我会抽烟。”
“我也瞒着我丈夫唷!”佐佐木夫人笑着点起烟,“我先生戒烟了,所以我也不好大剌剌地抽吧?如果不为他着想,那他也太可怜了。”
“我父亲婚后也戒烟了。”杜萌漾出笑。
“嗯,蓑泽先生真体贴呀。”佐佐木夫人吐着烟,“不过个性那么体贴,往往做不了人事。我不是在批评唷。”
“嗯,”杜萌笑着点头,“我可以了解。”
“就连上星期的事……”佐佐木夫人附在杜萌耳边说:“他连我也没瞒着。损失了好几百万还可以谈笑风生呀?换成是我铁定大受打击。因为蓑泽先生很冷静,大家才以为没事啊……真的是……”
“嗯,您说得对。”杜萌非常同意。
“不过,还有一名杀人犯在逃吧?没有逮捕到案的确令人不安呀。下次遇到我哥,我会跟他说,叫他好好注意这件事。既然笨的话,只好比别人多努力一点啰。”
佐伯千荣子端来新的杯子给她们,杜萌婉拒了,而佐佐木夫人则递上用过的杯子。
“逃走的那个人不是杀人凶手。”杜萌说:“他的确限制了我的行动,之后又逃走……不过他没有杀那两个人。我认为……那两个人是起内哄才会互相残杀。”
“不对。”佐佐木夫人摇头,“蓑泽先生刚才说他们不是互相杀死对方,而是分别遭人射杀。”
“嗄?是吗?”杜萌感到惊讶。那个叫作西畑的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她本来不认为警方会采信这种说法,但如今父亲得到这样的消息,应该就不会错了。
“那凶手是谁?”杜萌问。
“会是谁啊……”佐佐木夫人耸耸肩,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我不打算去思考那种事,因为我不想动太多脑筋、加速老化。啊,对了,你哥哥素生好不好啊?”
“嗯。”杜萌调整了一下姿势坐正,“最近有点……”
“他都没有出来耶。”佐佐木夫人轻轻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我真想再见他一次,他是出了名的俊俏少年呀。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庄重,你别太在意唷。”
“没关系。”
“素生几岁啦?”
“今年二十四岁了。”
“这样啊……”佐佐木夫人手中的杯子微倾,抬头看着天花板轻轻叹息,“年纪大真是件烦人的事,人到底为什么要变老呢?不是说人体的细胞每隔几年都会代谢一次吗?既然如此,应该可以永远年轻吧?”
“说得没错,”杜萌点头,“您很清楚呢。”
“因为念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啊。”
“不过,基因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会再度重组喔。”
“你主修是什么?”
“资讯工程。”杜萌回答。佐佐木夫人变换话题的速度真是惊人,她心想。
“电脑啊……”佐佐木夫人瞬间皱起眉,“对不起,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因为我拿电脑没辄,而且挺厌恶的,天生就这样。”
“其实很少人喜欢。”
“是吗?最近不是这样吧?我侄女就很喜欢,还一定要用电脑写情书。我不太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现在的年轻人爱得很——不对不对,我还算年轻,好像非得学起来不可……嗯,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我也不喜欢。”杜萌微笑着。
“唉呀,讨厌的话还能继续念下去吗?”
“学医的人就会喜欢病症吗?”杜萌反问。
佐佐木夫人听了,莞尔一笑点点头。
“我喜欢你,下次见面介绍我侄女给你认识好吗?你们一定谈得来,她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我不是说你奇怪唷,该怎么说好呢……独特吧?很有个性的意思。嗯,可能是你们同年纪的关系……一定是这样……”
6
佐佐木夫人在九点多离开,蓑泽家为她叫了辆计程车,全家人站在玄关目送她离去。叔叔干雄睡倒在客厅沙发上,他几乎每次众会完都会在这里待上一晚。
杜萌洗好澡,十点时回到房间里。她锁上门,从东京带回来的行李中拿出香烟和携带式烟灰缸,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口,久违的尼古丁气味让她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她坐在床上想着佐佐木夫人说的话。驹之根那两名歹徒的死因不是自相残杀,换句话说,警方推测还有另一名凶手杀了那两个人,杜萌还没向父亲确认过警方的看法,但也没必要,她认为这样的推论很合理。
不过到底有什么证据足以让这个论点成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