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死亡幻术的门徒 第十五章 奇技的门徒

想碰。

  都马从开着的门缝中探头进来,似乎是因为萌绘来到一个很少见的房间,所以特地来探个究竟,它当然是不知道有西之园博士夫妻的存在,毕竟它是在萌绘搬来这栋大厦后才出生的,都马只有用鼻子哼一声,就回到走廊上了。

  在萌绘记忆中,这里应该有一本魔术的书才对。她记得国中时有跟父亲借来看过。说是看过,因为那是英文书,所以也只记得插图而已。

  找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找到那本书。书名是《魔法的全貌》,她快速地翻着书页,浏览着上面的蚀刻版画插图。

  正如同有里长流所说的,所谓的魔术,本来就是一种让人彷佛看到魔法的表演,在一百年前,就连电流、磁性或化学反应,也许都能成为一般人眼中的魔法。科学的机关,看在大众眼里,都像是真正的魔法一样。口耳相传的传统魔术和刚诞生宛如婴孩般的科学,在那个时代取得了不可思议的平衡,彼此调和共存,因此,在同时也有完全似是而非的科学,被魔术秀利用在误导群众上。例如刚被发现不久的物质能飘浮在半空中,而将它吞下肚的人也一样能飘浮之类的假象,在那个时代是能畅行无阻的。

  到了现代,那又是如何呢?

  是机械电子工学吗?

  大众们都深信,现代不管是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也都能以电子的方式实现。就拿有里长流的跳舞纸牌人偶来说,那个如果能制作得像更精密的机械的话,也许会让观众产生那是毫微机器人的错觉,

  但是,到底现代人会对什么感到惊讶呢?

  真正能配合音乐跳舞的娃娃,就算不用线,以现代的技术来说很容易实现。搭配小型回转仪,能够靠两只脚站不会跌倒的机器人,也都可以做的出来。在这个时代,三根轴上固定着回转仪,具备安全控制装置,且重量不到五百克的玩具直升机,却仅卖五百元。比牛奶糖还小的计算机机器人,也被当成商品到处贩卖,日本的年轻人透过网络,在转眼间就能交换大量的情报,跟七八年前数亿元的超级计算机同等级的功能,现在的高中生却是放在书包里带着跑。

  日常生活已经形同魔术。

  每个人都在日常生活中体验魔术,活在魔术里,没空去一一感到惊讶,本来可说是人类特征中最敏锐,也就是发现不可思议的事,并感受到它不可思议之处的感觉,在现代是全无用武之地,不仅如此,现代社会还更进一步要让这种感觉完全麻痹。

  人们身边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事,如果不囫圃吞枣地概括承受,就无法活下去,我们一出生,就是面对这种环境。因为所有的结构要分解太细小,要理解又太复杂,就算真认为是不可思议,问大人也没人会回答,所以现代的孩子无法区别魔法和科学的不同。对萌绘这个世代而言,自她们出生后,大部分的真实世界都是存在于映像管里的。

  她之所以能从那样的幻惑中逃出来,一方面是归功于她有科学知识丰富的父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失去了那样的父母。

  飞机爆炸的场景,在屏幕中出现是稀松平常的,不管在游戏或是电影里,都能反复看到大爆炸的镜头。但是,明明没人能保证在屏幕外的世界不会发生这么冲击性的景象,大家却始终还是一厢情愿地这样相信着。

  现代的魔术不是自然现象,那是人类刻意制造的,到目前,世界各地仍不停上演着自相残杀的戏码。

  还没有得到解决的贫困和饥馑,虽然是重复发生,但总被说成“突发”的天灾,明明已经预期到,却仍被说成“意外”的人祸。

  那些以前都是在和游戏世界一样,在映像管的光芒中才会看到的事,表面上看来电视上虽然很认真地看待人类面临的课题,但往往下一刻又开始重复起无意义的喧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孩子心中根植“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剧情,一瞬间的幻觉”的危险概念。

  虚构的剧情,虚构的台词,虚构的表情。

  那些对生长于其中的孩子来说,都变成了真实。

  这就是虚拟的本质。

  萌绘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将视线落在手里的书本上。

  思考这种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头痛了起来,想起犀川的话——

  所有的东西,都有名字……

  萌绘循着犀川思考的轨迹思索下去。

  她在这几年里,受到了犀川很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她积极在吸收犀川的想法,本来开始她无法理解犀川的思考模式,到现在也已经能摸清楚一半以上了,她已经看穿犀川的本质。

  跟自己随机式的思考相比,犀川的思考则是渐进式的,以他的情形来说,他是用平行思考,也就是同时想别的事的手法,来弥补他的反应慢。

  犀川本来一定是爱哭的人。他可能是情绪化的、易怒的、或者是暴力的、破坏的,甚至是具毁灭性的,不过,这一切负面情绪,都完全被掩饰得好好的,他的多重人格,让他形成一个有如多面体般的人。

  但是,他那循序渐进的直线式思考,却被他具毁灭性的中心人格所支配,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在今年春天犀川决定和她结婚的那时,萌绘才了解到这个事实。

  萌绘宁愿相信,只有她能够将犀川从那具毁灭性的精神中解救出来。

  这是她强烈的心愿。

  她再次想起手上的魔术书,因为视线的焦点,老是无法集中在书页上,于是她阖上书。

  每一次的杀人案,都彷佛是把钥匙,能够开启别的房间,在那里,她可以找到跟案子毫无关系的事物。就像喝弹珠汽水时,玻璃珠会成为阻碍一样,一开始的钥匙,总是看似毫无关系。钥匙只是拿来开门,和房间的价值没有关系。萌绘后来察觉到,不管是运动也好,读书也好,每件事情似乎都同样是这种模式。

  热衷于运动,可以学会跟运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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