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警方应该正在找了吧。”
“这种事,一个人可以办到吗?”
“虽说是起重机,也只不过供一个人垂降下来罢了,所以只要将稍微坚固的铝材弯成适当角度,就能做得出来。而且重量也没多重,简单,简单。”
“这么说,她果然是直接移到隔壁楼房的屋顶上,然后在那里立刻被杀掉啰?”
“大概吧,”犀川站起来走到房间深处,然后从窗子俯瞰北侧的中庭。
“这真是不太有趣的方法啊。以魔术的角度而言,这种谁都想得出来的机关,实在无聊,西之园同学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萌绘点头。
“跟泷野池的手法比起来,等级太低了,根本算不了什么。”犀川点了根烟。“这次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情非得已的,当出现像这次爆破解体一般艰难的状况时,脱逃的方法就会受限,状况越是复杂,可能性和惊奇性就会减少,作为魔术秀的趣味性也会跟着变得稀薄,这真的是两难啊。当魔术师也很辛苦的。”
“听到有里美香流死了,让我有点受到打击呢,”萌绘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淇淋泡芙说。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受到打击的样子。”滨中说。
萌绘没有回答,犀川瞥了她一眼。
犀川和萌绘都有跟有里美香流一起吃过饭,所以萌绘不可能完全没感觉的。但是,犀川从以前很在意的一点,就是她的情感,很明显地被某种防护罩给保护着。他想的绝对没错,她恐怕是在那一夜,也就是十六岁时目睹父母双亡的那个夏夜里,就无意识地筑起了跟犀川意识中刻意形成的防御机构相同的机制。
“所有的东西都有名字。”犀川不禁喃喃说着。
对犀川太过突然的发言,萌绘和滨中都惊讶地圆睁双眼。
“老师,你又把对话全破坏掉了。”滨中停顿了一下说。
犀川浅浅地露出微笑后,吹出一口烟,
就他的思考模式而言,虽然他头脑全部区域理论上都链接得很顺畅,但一部分意识却往往会出现不连续的地方。同样的道理,他跟别人对话时,也因为无法把想到的内容全部讲出来,所以必然会出现不连续的情况,所以这是常有的事。
为了避免这种不连续性产生,他只能从减低对话的层级,放慢说话速度,尽量不想好让思考减速……这三个方法中选择一个。
人死后会失去的,是个人的人格,如果更严格一点说,就是那个人的思考。
思考不会在意识表层上展露全貌,就是它之所以不能以电子方式重现的理由,而不能重现,就意味着“失去”。
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活呢?
有的人是为了呼吸而活,有的人是为了思考而活,有的人甚至没自觉到有活着这件事,只是用来象征这些意涵的,全都是语言和符号,也就是事物所拥有的名字。
那就像刻在墓碑上的短短一行字一样,可说是极为有限的单纯碎片。
所谓活着的目的,就是用来解释只存在于片断之领域和短暂之瞬间的记号,换言之,就是对于转换手续的概念。
现在,如果要将犀川不到三秒间所思考出的这些东西还原成语言的话,就会变成这样。这些想法在不自觉中被符号化、单纯化,抽象化,而成为听起来像“所有的东西,都有名字”的声音,脱口而出。
像这样跟个人一瞬间的想法完全同调的事,连本人都几乎办不到,如果出现偶然能达成的场合,就会被称为是灵感。虽然每个人时常都会有灵感出现,但要时常捕捉到这些灵感,也只有拥有可以超越言语之思考力的天才方能办到。
比如从窗子可以看到的中庭里,种着一棵足以将实验大楼遮蔽的参天樱树,人们会感觉到这是棵“樱树”的时节,一年也不过是短短数周,在其余的时间里,它就只是一棵“树”。
同样地,人只有在表达自我的时候,才算是个别的“人”,除此之外,都只是“人们”而已。
不管表达自我的目的为何,如果不是要向其他人(在很多时候,也包括自己)传达某种讯息的话,就不可能成为“人”。那就是人为了名字而活的意义所在。
犀川中断思考回过头去,看到萌绘和滨中正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他看。
“怎么了?”犀川对两人开口说。
“啊啊,太好了,犀川老师终于回来了。”滨中说。
“滨中同学,之前的眼镜女孩,现在怎样了?”犀川已经开始思考别的事情。“就是那个在泷野池和我们一起的女孩啊。”
“你是指村濑小姐吗?”滨中露出讶异之色。“她之所以戴眼镜,是因为那时跟我相撞把隐形眼镜弄丢了,你问她做什么?”
“她说过停在岸边的车子上有载着东西,是吧?”
“嗯,没错。箱型车里是有装着东西。她之后搬爆破装置的电池时,我也有一起帮忙。我后来听到是搬这种东西,还吓了一跳呢。”
萌绘的双眼,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集中精神将视线投注在窗边的犀川身上。
“那辆箱型车里,有人吗?”犀川说。
“不,我没有看清楚,我没有进到车中,又因为光线反射,从窗外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说,有里匠幻就在车上。”
“那么,有里匠幻是从巴士移到那台箱型车啰?”萌绘插嘴。
“是啊。”滨中说:“有里匠幻就是从箱型车里出来,走到舞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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