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的座号是二十七号,你比我还多四号,是三十一号。”
“你还记得号码?”杜萌从书包的口袋里,拿出回数票给她看。“杜萌的萌,跟你的一样喔。”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忘了。”萌绘将食指抵在头旁边微笑。“谢谢你来看我。”
“嗯,不过……看来你好像已经没事了。”
“对了,蓑泽,要不要下西洋棋?”
“咦?西洋棋?”杜萌对萌绘突如其来的建议感到十分吃惊。
“你会吗?”
“当然会啊。”杜萌微笑。“我可是很强的喔。”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西之园萌绘的提议。
从小,她对下西洋棋及将棋都很有自信,可是在两人的初次对战中,她却是彻底的输了。结果那次以后,她在下棋方面,从来没有赢过萌绘,不过话虽如此,这对她而言,却是无可替换的珍贵经验。
只要能和这个天才朋友在一起,不管是存在意义、人生方向、生活方式或是青春的烦恼等等让她百思不解的问题,都能变得模糊,甚至淡忘。
一看到萌绘天真无邪的笑脸,她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会产生只要对方是萌绘,即使输了也无所谓的想法。
总之,这就是西之园萌绘不可思议的力量,她输得心服口服。
她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就像人不能胜过地球、海洋或天空一样,自己身边也总是会有赢不了的人。明白这个事实后,就像有一把钥匙,打开她封闭的心门,她的胸中涌出希望,感觉活着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
后来,在西之园萌绘出院后,她们成了好友。
在实际来往过后,她也在这个超乎常人的朋友身上找到几个缺点。这时,她才明白,在自己心中所一直描绘的对手形象,竟然大错特错。西之园萌绘并不是个完美的人,她态度极度暧昧,不知世事,性格幼稚,像孩子一样任性,这一刻哭,下一刻马上破涕为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她也满佩服萌绘还能这样顺利长大。
萌绘很少有比杜萌还要好的朋友,她说的话乍听之下充满矛盾,而且话题跳的很快,没人能追得上她的脚步,所以在班上显得格格不入,读低一年级的班级更让这情形雪上加霜,不过,萌绘本人倒是完全不在意。
杜萌之所以成绩没办法胜过萌绘,只是因为她在数学、物理和化学方面的分数压倒性地高而已,不然住其他科目上,杜萌的成绩都比她好。至于没写在教科书或参考书上的一般常识,萌绘更可说接近白痴。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问问题的绝对都是萌绘。有一次,萌绘对杜萌提出这样的问题——
“欵,KAMATOTO 【注:会问鱼板KAMABOKO是不是用鱼TOTO作成的人,常指不知世事的女性】是什么动物?”
“自己去查。”
“查百科全书吗?可是到图书馆去很麻烦耶,好嘛,告诉我啦,你应该知道吧?”
杜萌从桌子里拿出国语字典交给萌绘。
“咦?国语字典有?这动物这么有名吗?”
觉得这番话很滑稽的杜萌,哼哼地笑起来。
“你自己不就是KAMATOTO吗……你真的不知道?”
“嗯,小爱说我很像那种动物……”萌绘嘟起嘴巴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到底是什么吗?是鼬鼠或老鼠的一种吗?”
在教萌绘各种事物时,不管是关于植物、诗、音乐、政治,或是很少会机会提到的异性方面等,杜萌都觉得乐在其中。
长长的手扶梯,长度足够让她去想起过去一切美好的回忆,杜萌发觉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那个时候真是美好啊。她心中不禁这么想。
两人上四楼后,往像温室一样用玻璃砌起的墙走去,并在穿过沿着墙面的走廊后,再一次搭上手扶梯。
虽然萌绘的头发现在变长了,但其实长度也不过到肩膀而已。她在快出院前,把曾经长及腰际的头发给剪掉,从那时开始,她一直都维持短发。反观杜萌,在进入东京的大学就读后,就开始把头发留长。结果,两人高中时代的发型,好像是事先讲好一样,到现在已经完全调换过来。
“欵,我们一面吃蛋糕,一面下棋如何?”萌绘回过头来说。
“好啊。”杜萌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总是能马上接受萌绘突然的提议。“你还是完全没变呢。”
“不,”萌绘夸张地摇了摇头。“才没有呢。我改变的程度连杜萌都会吓一跳呢。”
“哦,有男朋友了啊。”杜萌将视线移到萌绘的上半身。“不过,很可惜,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惊讶的。”
“拜托,稍微惊讶一下嘛。”萌绘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好啦,好啦,我惊讶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杜萌真的为这久违的直率而感到些许惊讶。的确,如果是高中时代的萌绘,什么都不会感到惊讶,但是她感觉到这份在自己身上渐渐消失的特质,居然还残留在萌绘的身上,从那时候开始,这个朋友就直率到让人忍不住想把她腌渍保存起来,也许这点没有人发现,但对杜萌而言,却是份宝贵的特质。她现在非常明白,那就是神向她伸出的救赎之手。
到东京已经第五年的杜萌,很清楚自己已经变成跟以前截然不同的人了。她想,就算是西之园萌绘,也不可能保持得跟过去一样,毕竟在这社会上,是不可能一直坚持初衷地活下去的。
难道她只是在表面上让自己看起来没变吗?以一个头脑那么聪明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