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了一天呢?如果有时间,不是该和她在一起吗?还是因为自己想要逃避,究竟是想从哪里逃走呢?
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这种一点一点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到底是面对问题,还是想彻底远离问题呢?只要这样一一处理困扰她的迷惑就可以了吗?
但无论如何选择如何去做,都会像是畫磨损的爵士乐唱片一样忧郁,到底她在自己的生命里占据了何等的地位,就像是明明在意身那块原石却又装作不在乎。一直收在口袋里的原石,不准确、不明确却又无法直视的原石,究竟是一块儿什么样的原石呢?
犀川看着副驾驶席上的那张薄薄的纸。只是签了名、盖上印章,又能解决什么呢?解决?这不也是一种逃避吗?但却无法避免,那么不逃避的行为又是什么?他思索着。告诉她全部的事实?还是辞掉工作和她在某个地方生活?如此对她、对自己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这就是了断疇吗?如此处于半休眠状态的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反正认为短促的时间再重要也于事无补,握住方向盘的时间、抽烟的时间、回忆过去的时间……想想未来,未来会像自己的影子一样逃走,影子拖得很长、很大,完全笼罩在黑暗里,未来也无限扩彭散,连自己也可能下一秒就车祸身亡,只要转一下方向蓋盘,右手稍徬微用点儿力,愿望就在瞬间实现。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有什么期待吗?这么简单的事却没有人做,犀川反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剐回过神儿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那古野了,犀川朝H日赤医院驶去。他抽着烟一面控制自己的意识,即使是卑微的生存方式,也必须有所跨越,该好好整理情绪了。
自己好像一只被橡皮筋射出的纸飞机,拉紧了橡皮筋就非放手不可,但现在他没有拉紧橡皮筋的力气,他想自己只差一点儿勇气。
8
“怎么可能……”萌绘目瞪口呆地看着犀川拿出来的结婚申请书,刚才犀川在医院大厅把能写的地方都写上了,而且签了名、盖好了印章。
“姑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萌绘的表情有些僵硬,声音在发抖。
“不是这样的。”犀川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他也很紧张。“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可以立刻撕了它。”
“怎么会……”萌绘哭丧着脸
“总之……”犀川点点头说, “就看你的决定了,只要你愿意,哪天结婚都可以,挑你喜欢的日子。”
萌绘双手捂着脸哭了,犀川站着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有人敲门。
“量体温了。”护士一走进来,萌绘把结婚证书放在桌上用棉被盖住头,护士瞪着犀川,他只好先离开了病房。
同一天,爱知县刑警鹈饲和片桐也来到了香山家,他们一早就汽车租赁公司进行调查,锆一段落后再确认附沂的店家名单,这样下次再调查的时候就容易多了。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但真的会有期待中的有力证据出现吗?其实。鹈饲非常悲观。
“咦?犀川老师吗?”鹈饲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在玄关前和香山绫绪短暂的交谈,她告诉鹈饲犀川副教授中午前刚刚来过。
“嗯。”绫绪点点头。 “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离开的。”鹈饲看着片桐,片桐也觉得有些奇怪。
“请问犀川老师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呢?”鹈饲问绫绪。
“应该为了过来看看陶壶和箱子的吧。”绫绪歪着头说, “然后我带他参观了香雪楼,他好像还跟真王理茂聊了很久。不过具体为了什么,我也……”
“真理茂小姐现在在哪儿?”鹈饲立刻问。
“在仓库。”绫绪回答。
“请带我们去看一下。”鹈饲和片桐走出玄关,来到穿越庭院的小路。其实沿着主屋右手边的路也可以到达仓库的,但他们知道那里有狗。两个人一面注意不要被茂盛的枝叶划伤,一面朝后院走去。
“会不会是因为西之园小姐在住院,犀川老师才替她过来的呢?”走在后头的片桐喃喃地说, “西之园拜托老师来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鹈饲看着前面说, “他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也不知道犀川老师在想什么。”
“前辈觉得怎么样?”片桐问道。
“什么怎么样?”
“西之园小姐的假设。”这是西之园本部长直接告诉他们的,今天早上鹈饲和片桐被叫到了位于八楼的本部长办公室,他们还是第一次去那里。两个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本部长会越过三主任直接找他们呢?也许是本部长希望侄女也在进行搜查工作的事情尽可能保密吧。其实,鹈饲和片桐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无论如何,”鹈饲摆出一副前辈的口吻,略带试探地说, “只是有可能吧,就算我们在工作上有点儿愚笨,但也确实努力慢慢地将问题解决了。”
“啊……这句话说得真好!”
“是吗?”鹈饲有点儿得意。
穿过主屋西侧的小树林,终于来到了后院。仓库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灰色的墙壁染上了些许的黃色。仓库门口有一双女鞋,鹈饲上前敲门,等了一会儿不知是否因为门的厚实而没有听见,没有任何反应,鹈饲又敲一次门。
“要是有对讲机就好了。”鹈饲对片桐说。还是没有回应,鹈饲握住门把手拉开厚重的门,接着发出一阵像是东西脱落的声音,门开了,屋子里的灯亮着。
就在下一秒,两位刑警屏住呼吸,飞快地跑进去。有个女人倒在仓库的最里面,就在桌子旁边。椅子倒在地上,地上是鲜红的血。犹如秋天的枫叶,那么不自然却又美丽的颜色。桌上摆着陶壶和箱子。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