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但也可能会上演当场昏倒的戏码,最后看着母亲落泪,女儿也哭成泪人儿,毫无意义。哎呀,应该不可能吧……不过,因为这些怪异的联想,萌绘不禁笑出声来。
2
“今天还是冰淇淋。”萌绘一边从盒子里拿出哈根达斯,一边走进病房。 “我可以吃一个吗?”
“西之园,”香山真理茂半躺在床上看着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萌绘, “上次真的很对不起……我是不是对你很不礼貌?”
“有吗?”萌绘拿出两小盒冰淇淋。 “我吃草莓酸奶,你要吃巧克力脆片吗?”
“听说我爸爸死了,我……”真理茂用没有打石膏的左手接过冰淇淋。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两三天前仪同打电话来时听她说的,真的对不起。”
萌绘歪着头微笑着。
半个月前,她也曾带着冰淇淋来到病房看真理茂。真理茂一言不发地拍掉了她拿出来的冰淇淋,小声地说“请你回去”。萌绘捡起地上的冰淇淋,只好默默地开了。她心里有些沮丧,但因为第一次见面,她对于瞒着真理茂父亲已死的事实而感到内疚,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高兴。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请了出去。她想起后来她返回那古野,到犀川副教授的研究室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放下冰淇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病房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我……”萌绘回头说, “我最讨厌自己可怜的样子,如果想吃,冰淇淋,就算要抢别人的,也一定要吃到。”
“真好吃!”真理茂裹着石膏的右手捧着冰淇淋说, “西之园,谢你。”
香山真理茂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脸部的肤色显得滋润,头上的绷带也不见了。她是一位看上去朴素而内向的女人,但细腻的肤质让她看不出已经到而立之年了。
“我一定要你成为我这次作品的主角。”真理茂喃喃地说, “你是女主角哦,你嫁到乡下的大户人家,然后小姑子是……仪同世津子,她的角色也确定了。”
萌绘听完突然脸红了起来,她对于无法预期的事都会感到不知所措。
“哎呀,怎么了?”真理茂注意到了萌绘的脸色。 “脸红了啊!不行吗?”
“没、没有。我吃冰淇淋也会醉的。”萌绘有些含糊其词。
“怎么可能?”真理茂笑了。 “不过,刚才的感觉很好,分数很高啊……”
“月冈先生还是单身吗?”萌绘换了个话题。
“嗯?是啊。”真理茂讶异地点点头, “你见过我舅舅了?”
“真理茂,你也脸红了。”萌绘说。
“真的吗?”真理茂微笑着说, “冰淇淋果然可以醉人啊。”
“如果有一位这么好的舅舅,我说不定也会脸红的的。”
“月冈不是我的亲舅舅,”真理茂有些慌张地说, “他虽然是我母亲的弟弟,但其实是月冈家的养子,和母亲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萌绘点点头,一点儿一点儿小口地吃着冰淇淋,她不仅怕烫怕凉。
“他每个礼拜都会针对我的漫画写些感想。”真理茂说。
“你是说月冈先生?”
“嗯,对。”真理茂把还有一半的冰淇淋放在床头柜上。 “是电子邮件,舅舅他也用电脑。”
萌绘可以确定香山真理茂对月冈怀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他们相差二十岁,而萌绘和犀川副教授则相差十三岁。
“可以聊聊那件事吗?”萌绘问道。
“嗯,没关系的。”真理茂表示同意。
“你听说过吗?”
“嗯,大概知道一点儿。”真理茂本来要笑却又严肃起来。 “我最近总算可以冷静地听了。”
“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我也曾经半年卧病不起。”萌绘轻描淡写地说,她的双亲已经过世六年了。
“首先,为什么陶壶和箱子会在那间仓库里呢?”
“嗯。”真理茂慢慢地点了点头。 “和爷爷的那时候一样,但那两样东西本来应该是在仓库二楼的,可能是爸爸刚好拿出来看吧。”
“这也和你爷爷的情况一样?”萌绘问。
“嗯。”真理茂有些犹豫不决, “应该是。”
“无、我、天、地?”萌绘清楚地说。
“对。”真理茂的眼神对上萌绘的。 “水、易、火、难……你怎么知道的?”
“我姑姑家有一幅香山风采的画。”萌绘翘起腿双手抱膝。
“哇……那真是太巧了。”
“这几句话什么意思?是你爷饰说的话吗?”
“是的。”真理茂点点头说, “爷爷把这几句话写在每个作品里,所以我有印象。你知道前几句吗?”
“耳泳暴洋,瞳见星原。”萌绘回忆着。
“志如踩踏昆卢之顶宁。行如童子足下之礼。”真理茂朗诵般地念了起来。
“嗯?”萌绘重复着, “昆卢?顶宁?”
“你的国语不好?”真理茂说, “念建筑系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