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也想抽一根。”夫人从皮包里拿出香烟。 “请不要告诉我的先生哦……他说过如果我抽烟就会失去好几千的选票呢。”
“至少会增加一票。”犀川点了根烟。夫人也开怀大笑了起来。
“姑姑,”萌绘终于抬起头小声地说, “您是否买过香山风采的画呢?”
“香山的画?买过啊。”佐佐木夫人优雅地拿着烟。“对了,上星期不是报道说有人被杀,是香山家的人吗?”
“香山林水。”萌绘放低声音说。她的语气略显成熟,连发声方式都变了。 “诹访野说,挂轴上没有署名?”
“嗯,某一天突然发现这幅画就已经在我家的壁橱里了,不知道我丈夫是什么时候买的。”
“画的内容呢?”萌绘问。
“老师,这孩子很怪是吧?”夫人对犀川说,接着转向旁边的萌绘。 “你怎么净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呢?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不……其实是我对这幅画感兴趣。”犀川说。因为他觉得这个话题可以救他。
“哎呀,”夫人又是微笑着说道“真拿你们没办法……我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好像是佛像,阿弥陀佛吗,好像站在云上,这么说可能会被我先生骂,但我真的没兴趣,那幅画看起来湿漉漉的。”
“颜色吗?”犀川问。
“嗯,但那不是水墨画,画里有题字,我记得是……你们等等。”夫人抽着烟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思考着。 “老师您带笔了吗?”
犀川从西装内兜儿里拿出一支来很廉价的三色原子笔,递给佐佐木夫人,夫人思索了一阵,熄灭了香烟,将桌上的账单反过来在背面写着:
耳泳暴洋 瞳座星原 水易火难 无我天地
夫人写完后把账单掉转方向推给犀川看,萌绘也在一旁观看。
“耳泳暴洋、瞳座星原、水易火难、无我天地……”犀川念完抬起头。 “不押韵啊。”
“太可怕了……我对汉字没研究。”萌绘雀跃地说道, “什么意思呢?”
“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义。”犀川熄了烟说, “耳朵听着像在惊涛骇步冲游泳般的骚动,眼睛看得见静静地坐落在星空下的草原,水很容易但火就不行,无论哪种世界自己都不存在……”
“老师,你没有添油加醋?”萌绘立刻说,“‘无我天地’,好像跟‘无我之匣’和‘天地之瓢’有关系哦。”
“西之园,你是在断章取义。”
“我才没有呢!”萌绘挺直身子大声地说, “这些字就写在香山风采的画里,不可能是巧合吧?就是,不,肯定是陶壶和箱子。我认为香山风采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萌绘,你一向都是这样说话的吗?”佐佐木夫人睁大眼睛,萌绘吓了一跳赶忙坐好。
“刚才就是萌绘平常说话的方式。”
“老师,你太过分了!”萌绘瞪着犀川。
“哟,”夫人沉默了几秒钟,大声笑起来,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今天真把我吓坏了,真有趣。”佐佐木夫人笑着拿出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站在会客厅深处的女服务员朝这边看来。
“姑姑。”萌绘羞红了脸,把手放在姑姑的膝盖上。
“好了好了……我没事儿。”夫人轻叹了口气,突然安静下来。犀川喝了口咖啡。
“我该走了。”夫人站起身,同时拿走了账单。 “犀川老师,今天谢谢您能过来,改天我们再好好聊聊。”夫人走向收银台,犀川追了过来。
“我来买单。”犀川拿出皮夹。
“不用了。”夫人微笑着说, “还需要账单背后的文字吗?”
“不需要了,已经记下来了。”犀川回答道,“我喝了咖啡,由我来付。”
“这是我的投资。”
“啊?”
“老师,下次见面时您可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哦。”
犀川眯着眼睛。 “到时候我请客吧。”
3
过了一会儿,萌绘也离开了,犀川又点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有点儿贵,他心想就当成是晚餐吧。他认为吃饭就是补充养分,就像是加油一样,短时间内他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场合的,可惜的是吃饭时没有书可以看。正当犀川吃着三明治时,萌绘带着鹈饲刑警走了过来。
“老师,真是太讨厌啦!你怎么先吃了。”萌绘皱被着眉头说, “本来想一起去吃牛排的。”
“这就是我的晚餐。”犀川淡淡地说,“你还是可以去吃牛排啊,你是不会让自己空着肚子的。”
“你在强词夺理吗?”萌绘说完像是要撞到犀川般坐坐在旁边,鹈饲坐在了对面。
“西之园小姐,要在这儿吃点儿什么吗?”
“穿着和服怎么吃东西啊!”萌绘不高兴地说,都是犀川害的,鹈饲堆着微笑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只好四处张望。看着鹈饲,萌绘不禁认为他小时候可能就已经是个大块头儿了。
“对不起,鹈饲先生,”萌绘叹了口气,温柔地说, “我好像太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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