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有点儿。”萌绘仍旧低着头说。
洋子觉得松了口气,她很高兴萌绘能这么坦率地回答。
“是吗?这才像你嘛。”洋子说完,便拿起铅笔。
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默默画图。
因为是星期六晚上的关系,制图室里大约有二十个同学,但因为交作业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几乎没有人说话,而且也没人听音乐。
3
七点三十分时,萌绘离开制图室,走向地下铁车站。走出地下铁,眼前现出一片喧闹的街景,她穿过繁华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光,来到位于巷子里的高楼。在电梯里,萌绘感到一阵头痛。
“最后的20%”里,灯光昏暗如旧,嘈杂的八拍音乐让密闭的空气产生一波波轻微又频繁的震动,十几个年轻人在舞池中扭动着身躯,天花板上飘落下无数气球一样的东两,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环顾四周,在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有一个穿黑色运动夹克的人。萌绘调整了一下呼吸,冲那边走过去。篠崎敏治很悠闲地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到萌绘走进时,他便将手肘撑在玻璃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他黑色的直发泛着光泽,桌上摆着Mr.Slim的烟盒和太阳眼镜。
“晚上好。”萌绘坐在篠崎对面的椅子上,微笑着说。
篠崎听了,只是稍微牵动嘴角似笑非笑,什么话也没说。系着蝴蝶领结的服务生问他们要喝什么?萌绘点了杯淡洒。
“等很久了吗?”她刻意选择对等的措辞,竭尽全力保持冷静的声调。
篠崎轻点了一下头。她看了下手表,刚好八点钟。
“我九点钟必须要回学校。”
“然后呢?”篠崎终于开口讲话了。
“请你告诉我关于那首歌的事。”萌绘马上切入正题。“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这个嘛……”篠崎继续托住下巴,双眼直盯着萌绘,眨都不眨。
“就是‘Jack the Poetical Private’,”萌绘说出歌名。“我想知道歌词的含意。”
“我知道啦。”篠崎回答。
“知道连环杀人案跟这自歌歌词很像?”萌绘问。
“哦,是这样吗?”篠崎撇了撇嘴,这是他最让萌绘害怕的表情。
淡酒送过来了,一曲完毕,掌声明起。
“你要喝吗?”篠崎说完,便靠住沙发上,点了根烟。“如果你喝完那杯,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我就走人。”
“那首歌是我写的。”篠崎边吐着烟边说,然后他故意伸出那只拿烟的手。“西之园小姐,如果你想回去的话,请便……”
下一首曲了是慢节奏的蓝调,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当再次响起嘈杂的音乐时,萌绘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于是她借口说,酒应该能缓解头痛吧,便拿起杯了喝了起来。
“你很了解你自己。”篠崎说。
“下一句台词是什么?”萌绘说。
“我也很想了解你。”
“你能告诉我这首歌的事吗?”
“你说那和某个案子很像,是那件女大学生命案吗?”在娴灰缸上弹掉烟灰的篠崎问。
“嗯嗯。”萌绘受到酒精影响而有些呼吸困难。“真的是篠崎学长,你写的吗?”
“是的。”
“篠崎学长还写过其他的歌吗?”
“作词是我一手包办的。”谍崎说,“你之前不是夸奖过我的诗不错吗?”
萌绘自些惊讶,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有那样的才能。
“可是不管曲还是词,后来都变成了是结城稔作的。”
“那是因为他看起来有比较丰富的情感。”篠崎将烟在烟灰缸早掐灭。“而我这个人的外表就跟丰富的情感没有什么关联了。不过,歌词的哪些内容和案子相关呢?”
“这我不能说。”萌绘回答。
“那就说说我自己的想象好了。”篠崎将脸凑近萌绘。“杀人的青年,在这样阴暗、浑浊的空气里,用声音隐藏污秽的地方寻找着女人。他的口袋里总是捅着一把生锈的刀,还没沾过血的刀。对于生锈的刀来说,血是最棒的东西。没有它,刀就会忘记自己的本能,它就是因为忘了自己的本能,所以才生锈的。”
一番唐突的话,几乎让萌绘窒息,不能言语。
“女人有血,因此他打算让她坐上车,然后带到汽车旅馆去杀掉。可是,当他剥开女人的衣服时,她雪白的肌肤让他不停的战栗。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萌绘勉强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没有看到血,为什么人类要把血隐藏起来呢?”
篠崎看着萌绘,浅浅地笑了笑,那是一个冰冷的微笑。
“青年终于发觋,用自己肮脏的刀是行不通,就像刀子忘记了自己的本能一样,人类也忘记了血的存在。这个女人生锈了,因此他把她勒死,而不是用刀子。这是崩溃的幻想,不,崩溃的忘却。与它一起复活的,是恶魔般的温柔,记忆里母亲的味道。他想把一切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这么做是因为忘记了遗忘本身的印记,而印记就是名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