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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天上下着雨。这种天气总是会引发培车。滨口悦夫已经尽量的提早出门了,可平时只要十五分钟的路程,今天却用了四十分钟。当他从T大后门进入校园时,已经将近九点十分了。行政大楼前的停车场里,除了距离大楼最远的地方还有停车位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停满了车。
总务组位在行政大楼的二楼,不过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他都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工作,所以他决定先去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在药学院和工学院之间的小树林里,放有液态氮的桶和冷却装置,清点检查那些物品,就是他每月的例行公事。滨口一手从后车座拿出雨伞,另一手提着公文包,走上与行政大楼相反方向的小路。
T大学是一家名门私立大学,位于那古野市东边郊外,一个叫植田的地方。不过现在所谓的“名门”通常是指“历史悠久”的意思,不一定代表成绩好。虽然号称名门,但其表现却常跟低分联想在一起。T大的校园被分成三个校区,由工学院和药学院所组成的理工学院,其所在的植田校区是三个校区之中最大的一个。
滨口是隶属于理工学院总务组的技术人员。从前的他主要的工作是协助进行实验,但测量仪器在这十年来不断地突飞猛进,让滨口几乎没有机会去施展他的技术和经验。最近他只被交代去做木工、焊接、车床之类的工作,不过被叫去做这些技术性的工作还好,就连打资料这种他最不拿手的工作,叫他去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都这把年纪了,已经没有精力再从零开始,就算偶尔想振作,只要多翻几页写满片假名的使用说明书,就能轻易地让他打消念头。所以滨口常在晚上小酌几杯的时候,跟太太抱怨他这几年来的种种忍耐。
不过,昨天晚上的比赛真是可惜啊。
身为关东地区少见的阪神队球迷,滨口走上在林间小路时,心中还在念念不忘昨晚的加时赛。
树林出口,左手边有一道石墙,石墙附近有一条柏油路,车道从对面延伸到石墙这里,顺着车道的方向走,就是工学院的实验大楼。这里被高大的黄绿色栅栏包围起来,里面立着一块写着“危险”的大块警示牌和一个白色的圆桶。圆桶旁边,有一栋立方体形状的水泥小屋,里面放置着泠却泵。小屋附近的地面上铺设了缠满浅黄色隔热绷带的管道。
他绕到另一边,拿出钥匙正准备要打开栅栏的门时,却吃惊地发现锁不见了。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栅栏门的钥匙保管在行政大楼里,滨口用的是一把备份的。工学院或药学院的学生经常会把钥匙借去用,所以也没有进行很正规的管理。锁好像是被撬开的,滨口想那会不会被丢在地上了呢,但他四下找了一下,没有找到。
液态氮不算是特别的危险物品,只不过温度有些低罢了。有的学生就拿普通的保温杯来这里装液态氮回去用。不过,圆桶似乎没有被动过,阀门也是关着的。
滨口又朝冷却泵所在的小屋走去。小屋上用的锁,就是自行车上常用的四位数密码锁。这里的锁是锁着的。他把公事包放到潮湿的柏油地面上,转动数字打开了锁。小屋是用水泥砖盖的,只有门是木制的,上面贴着锌板,是旧式的推拉门。滨口向着右边推了一下门,竟然纹丝未动。
他想,或许有东西把门卡住了吧,他又一次用力的推了一下,仍然没有推动。水泥屋里没有窗户,门打不开的话,是没有办法进去里面的。
这是怎么了,真是的。他抱怨着。
把伞也放到地上,用两只手用力的试崮将门打开,可惜只换来了手指的一阵疼痛而已,门还是没有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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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返回行政大楼了吗?”三浦刑警问滨口。雨滴从茶色的大伞上滴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肩膀。
“嗯,是的,是这样没错。”滨口不停地眨着眯起来的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之后,我带中田先生又回到这里,硬是把门撬开了。”
“你们是怎么撬的呢?”三浦沉着的询问着。
“我们一起用力摇动那个门来着。”滨口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中田说。中田比滨口要年轻一轮。“刚开始还以为是门快掉了呢,摇了几下门后好像就有什么东西被移开了,门也就打开了,接着我们就吓了一跳。”
“于是中田先生为了报警就跑回行政大楼击了吧?”三浦看着一旁的中田说。
“嗯,是的。”带着啤酒肚的中田点了点头。
“从你们发现情况到警方赶来,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这个嘛……大概有五六分钟吧。”滨口又一次看了看中田之后,回答道。中田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在九点半左右的时候,警方接到报案说在T大的藏态氮冷却泵小屋内,发现了一具女尸。数分钟后,警察便赶来并封锁了现场,又过了一个小时,三浦刑警也赶到了现场。被害人是被勒死的,身上除了内裤外什么都没穿,腹部也有刀子造成的伤口,现场同样是密室。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不过这次的案子跟两个月前发生在S女子大学的命案,作案手法极为相似。
三蒲把这两个人交给部下之后,向小屋走去。
“现在可以把她运出去吗?”一个身材矮小有些发福的男人走过来问三浦。那男人花白的头发略显蓬乱,一只耳朵上别着一只带橡皮擦的黄色铅笔,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雨也已经小了。”
“情况是怎样的?河原田先生。”
“这个嘛……从手指僵硬的程度来看,应该死了九到十一个小时了,眼角膜收缩的程度也差不多,所以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十二点钟之间。这位小姐长得很漂亮,她的身份调查到了吗?”何原田想起了还夹在耳朵上的铅笔,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拿下来插进胸前的口袋里。
三埔摇了摇头。“不,还没查到。”
“腹部的伤口是把她勒毙后,再割出来的,其他部位毫发无损。”
“手法是一样的吗?”三浦问了他最关心的事。
“嗯一,我想是的。只不过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