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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三十分钟后,犀川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荻原。”
“我是犀川。有事要跟你说。”
“请说。”
“想麻烦你通知片山家到三星馆一趟。”犀川说完,一旁的萌绘目瞪口呆。
“为什么?”荻原问。
“就是今晚,拜托了。”犀川看看手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
“我会跟他们联系的,不过总要有个理由。其实我也想跟片山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你就跟他们说,犀川解开了铜像消失之谜,他们就会去的。”
“什么?老师已经知道了?”
“嗯,别的事情也是。”犀川回答。
“您指的是?”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真的吗!是谁,是谁啊?”荻原在话筒另一端大喊。
萌绘满脸认真地看着犀川。
“总之你就这样跟他们说。另外,请通知铃木母子还有天王寺博士一声。今天晚上我再跟大家说。”
“您是说真的?”
“能够集合全员吗?嗯嗯,那请大家今晚七点钟在主厅的天文馆集合,可以吗?”
“七点钟。我知道了。那凶手是谁呢?为什么要全员集合不可?”
“这个……还有些事情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清,事实上有些东西我还未完全弄明白。”
“凶手是不是不止一个?”
“荻原,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我知道了,就照您说的去做。”
“对了,你能在傍晚时带着四五个刑警吗?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这个简单。”荻原回答,“不过为什么呢?片山基生也会出现吗?”
“或许。”犀川微笑道。
“这样的警力够吗?我觉得再加派几个好了,凶手可能会持枪啊……”
“如果你担心的话,就这样吧。”
“凶手是片山基生吗?”
“我没这么说。”
“您要坐火车来吗?要不要去接您?”
犀川想了一下,说:“不用了。我开车去三星馆,走高速公路比较快。”
“不要紧吧?如果您出了事就糟了,保护您也是我们的责任。”荻原担心地说。
“我想应该还好,如果真出了事……”
“您说什么?”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
五
之后,萌绘回了一趟家。
在十六点钟的时候,萌绘回到了研究所,她戴了顶黑色皮制无边帽,十足的男人装,但犀川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穿着。相比之前,犀川已经镇定了许多。
两个人坐上了萌绘的跑车,萌绘驶上东那阪高速公路,向南疾驶。因为萌绘喜欢听引擎的声音,还喜欢固定的悬吊系统,所以没有音响可放。挡风玻璃前闪过一盏盏橘黄色的街灯。高速公路平坦地像是飞机跑道般无限延伸。
犀川坐在驾驶席旁一言不发。当汽车行驶至三重县铃鹿市时,萌绘决定打破僵局,先开口说话。
“自从离开三星馆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件事,但还是想不出来。在学校的台球赛输给男生已经很丢人了,这次又输给了老师您。”萌绘说。
“不是输或赢的问题,没有输赢之分吧。”犀川将双手垫在头后面对萌绘说。
“不,有的,是我输了。”萌绘微笑着让自己尽可能地用和缓的语调说着这样严肃的话题。
犀川没有回答。
汽车开上了缓升坡,有三辆卡车超过了萌绘开的跑车。
“为什么台球赛会输呢?因为对手太强了吗?”犀川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总之是我大意。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讨厌,居然出了那种差错……”萌绘咬着下唇。
“为什么会出错?”
“因为我一心想赢。”萌绘回答道。
“对啊,就是这样。原来你自己知道啊错在哪里啊。”犀川说。
“输了的时候,我还哭了呢,眼泪怎么样也止不住,觉得太丢脸了。”
“因为你从来没有想到会输,不像我,每次都不抱有取胜的希望,相反总是认定自己会输,所以就不会因为没有获胜而感到痛苦,这就是差别吧!”犀川笑着说。
“我没办法想象我会输。”
“这就是你最大弱点。也就是说,只认定取胜,没想到输,你限制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