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大家看到的北极星空实际上是模拟的,因为太阳光线的干扰,实际上我们看不到那样的星空。”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了,让人联想到一个知识渊博的人。
“明白吗?正是因为太阳的光芒,也就是因为电磁波,我们才得以看到东西。但是,有时候太阳一样经常看见的东西反而阻碍我们的思考。有些东西根据常识我们反而看不见。刚才的问题不也是这样吗?把3用?去除,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会用到的,这就是大家都没想出答案来的原因。自由思考最重要!因为自由的思考可以使你们看见最美好的事物。那么,为了自由思考,需要摒弃日常的想法。这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永远记住这一点,好吗?不要被既定的概念迷惑,世上的定义是人类自己做出的,上与下,内与外,都是既定的概念。能够形成定义的事物就是真实存在的。”
大厅越来越亮,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音乐又再度响起。是刚才交响曲的第一乐章。一般情况下这一乐章被称为田园交响曲。只要一听到这首长曲,犀川就不禁想起一部把尸体做成食品的恐怖电影。在一个叫做收容院的人造食品工厂里,老人们聆听着这首乐曲走向死亡。
“今天就到这里吧。除了刚才我提出的问题,还有人有问题吗?”
犀川观察着明亮起来的房间。大家都如释重负,拿起了杯子。志保的手也离开了犀川的膝盖,去拿桌上的饮料。
“数学到底有什么用?”天王寺俊一用挑衅的口吻问,“我一直想问您。“
“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我一次。”低沉的声音回答,“黄莺美妙的叫声有什么意义呢?去森林里看看吧,问问它们,‘你们为什么要呜叫?’‘你们鸣叫有什么意义?’所有的美对于看不到美的人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哲学家有什么意义?存在的复杂性为什么要用矢量去置换?心理学有什么作用?物理学家提炼金子,可结果连综合的戏法都没有完成。传教士,还有政治家又怎么样?他们帮助失败者,结果却使战争无限制地延长了。谁有用?你能回答吗?哪怕是一个人。只有数学家不说自己多有用,因为我们数学家唯一信奉的真理是名誉。”
“知道啦……知道啦。”俊一笑嘻嘻地回答。
“好!还有问题吗?……”
“嗯,我有一个问题。”旁边沙发上的萌绘站了起来。
“西之园小姐,只要我能回答的出,你尽管问!”
“外面的奥利安铜像,……博士,您能让屋外的铜像消失吗?”萌绘的眼神直视大厅中央,所有的人都看着萌绘。
“答案是我能让它消失。还有其他问题吗,”博士答道。
“请让它消失吧!”萌绘立刻说。
“这不是疑问而是要求……”博士的声音还是没有语调,“而且我在很早以前就表演给你们看过了,但是没有人能解开谜底。”
“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不能想象。”萌绘紧咬不放。
“外公.我也一样,那时我还是个孩子,能让我们再看一次吗?”犀川身旁的片山志保也说。
“他已经是办不到啦……”对面的天王寺俊一大声叫喊。
“因为没见过就无法思考……真是蠢话?现在,正门前就没有奥利安铜像,学会靠想象去思考!我提示了很多条件。”
“您的确不行了。”俊一又叫了一声。
“至于有些人明明看过却还是找不到答案,更是愚蠢至极。”
“没有看过消失的景象,所以思考条件并不充分。”萌绘说。
一阵沉默之后,天王寺博士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好吧……”
三
萌绘身后的银幕静静地拉起来,门上边的“南”字闪闪发光。大家都默默地观看着,谁也不开口,也一动不动。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可要看仔细。”
难道这是真的吗?萌绘心想。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杯子,萌绘因为靠门最近,所以第一个走向外面的走廊。
难道是真的吗?博士居然有那么的自信……
出了中央大厅就是出入口的玻璃门。萌绘推门,可是门上了锁。玻璃门外完全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扇门怎么开?”萌绘兴奋地大叫,回过头去问大家。其他人也都出了天象仪大厅。
用手擦去玻璃门上的水气,但外面一片漆黑,萌绘真想一步就踏到外面。
“这里,快开门!”萌绘心急火燎地大叫。
铃木君枝从人群的缝隙里钻出来,拿着一把系着白圈的钥匙打开了玻璃门。
寒冷的空气一下予就窜进室内。
萌绘的服装显然无法应付这样的气温,但她早已顾不上寒冷。
雾气比刚才散去了一些,尽管如此,整个庭院还是黑漆漆的。据说在长方形院落的四角有灯楼,但是现在只看得见两盏。
“怎么回事呢……”萌绘喘着粗气,几乎说不出话来,慢慢前行。
“啊?!真的?”志保在萌绘身后发出惊呼。
萌绘凝神观瞧,她的视力是二点零。
所有人都到了,都到奥利安铜像原来所在的地方了。
萌绘、犀川、片山志保、片山和树、片山亮子、汤川、铃木君枝、铃木升,稍后到的是天王寺律子和天王寺俊一母子,一共十个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