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喜欢制图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喜欢什么?”犀川小声问她。
“秘——密——!”萌绘只动了动嘴唇,微笑着。
犀川朝后排瞄了一眼,天王寺律子和俊一两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俊一还发出细微的鼾声。
此时,犀川正在头脑中梳理天王寺家族的亲缘关系。天王寺博士的长子天王寺宗太郎,以及他的女婿片山基生,也就是说天王寺家和片山家的男主人都已经离开人世。今天出席派对的人,天王寺家是儿媳律子以及她的独生子俊一(现在两人正在犀川的后面熟睡);片山家则是天王寺博士的长女片山亮子与儿子和树。
并且,从刚才俊一的言谈中,犀川得知汤川与片山亮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请问,”犀川身体前倾,对驾驶座的青年说,“可以问一个问
题吗?”
“嗯?问我吗?”年经人注视着前方,看上去有些局促。
“刚才听天王寺说,只有你没有看到铜像消失?不,他说的原话是你‘的确没看到’……”
“啊,对,那时啊,”年轻人笑了,“那时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从出生的时候起,我的眼角膜就有病,虽然可以感受到光亮,但视力几乎为零。直到九岁那年动了手术,后来才重见光明。”
“啊?真可怕……”犀川吃惊地说,“不过当你的眼睛看得到东西时感觉怎么样?能看见时有什么感想?”
“嗯,这个嘛……其实说是恢复视力,前后需要经过一年时间。并不是像演戏一样,一下子就什么都看到了。”
“最近我在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啊,对不起对不起,扯远了。”犀川发现自己提及研究的事情,便不再往下说了。总是谈论专业领域的问题未必受欢迎。
“即使是视力没有问题,可是眼见不一定为实。”犀川说着,自己点了点头。而萌绘在一旁看着犀川的侧脸,陷入了沉思。
“不过我还模糊地记得,铜像消失这件事引起了很大骚动。”开车的青年说。
“你跟天王寺家……是什么关系呢?天王寺好像叫你……阿升,对吧?”犀川问。
“对,我叫铃木升。”青年说出自己的姓名,“我的母亲是天王寺家的管家,我也一直受到先生的关照。”
车子转了一个急弯,阿升换了一挡。
“今天的雾真浓。”驾驶座旁的汤川说。
“是啊,因力山里的温度正在上升。”驾驶席上的青年聚精会神。
路上只有他们的车,在似云似雾的空气中行驶,白色水气笼罩在车窗上,久久不能散去。
汤川转过身对后座的人说:“这样的景色,在表现世间奇闻怪事的电影场景里经常出现啊!”
六
汽车不停地转弯,频繁地变换方向。坡道也越来越陡,都是急弯,从上车开始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了。
发动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接着就是轮胎碾压在碎石子上的声音,车子停了下来。附近只亮着一盏常明灯,浓雾深锁,灯光昏暗。
所有人都下了车,立刻就感受到了寒意。这里的海拔应该相当高了,似乎是个停车场。犀川和萌绘望望四周,只见远处停了一辆轿车。至于停车场到底有多大则看不清楚。
“请这边来。有些昏暗,请大家注意脚下。”青年铃本升引领着大家。
天王寺母子默默地跟在铃木身后,两个人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犀川和萌绘他们后面,最后是汤川。由于视野只能达到数十米远,实在看不清周围。没办法看清附近的样子,只知道这里被郁郁葱葱的森林所环绕,也分不清方向。停车场的一端有两米宽的台阶,几个人抬阶而上,而白色的石阶的顶端则隐没在云雾中。
不一会儿就看不见停车场里那盏常明灯的光亮了,取而代之的是上方一团模糊的白色灯光。当大家走到第二盎灯下面时,也到了台阶的终点。
眼前出现了一堵砖墙,围墙左边有一座塔型的建筑,模糊的白光照射出来。沿着砖墙向右走,就看见一扇铁制的黑色大门。这扇大门是有五米宽,其高度和围墙差不多,也有三四米,铁门两侧的围墙延伸开去,消失在雾中。刚才见到的塔型建筑好像两边都有,从这边只能看见模糊的光。
大铁门上有宛如藤蔓般的细铁条焊制成的图案,透过中间的缝隙可以看见门内的景象,只见庭院中铺着沥青或者水泥的地面。
但是犀川和萌绘的视线都落到大门内十几米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人影。或许里面的房子灯火通明,所以那个方向就是白花花的一片,而巨大的人影逆光而立,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的确是巨大的人影。
“那就是奥利安铜像吧?”萌绘问汤川。
“嗯,对。但正确的叫法不是奥利安。我们叫它‘房子的守护人’。”汤川嘿嘿笑着答道。
“房子的守护人?”萌绘重复着又问一次。
“很快就可以看清楚了,今天的雾太浓了……”汤川看着远处的奥利安铜像,“可是说它不翼而飞,……嗯,我还是不相信。”
铃木升对着门边的对讲机说了句什么,很快,黑色的铁门“咯吱咯吱”地响着向旁边移动,几个人等铁门不再动了以后,进到了门内。
浓雾让人无从估计庭院的大小,除了身后的砖墙和铁门,庭院里什么也没有。简直算不上庭院,连一株树也没有,就像停车场一样。
犀川与萌绘脚踏着冰冷的水泥地,向奥利安铜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