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词心里一震。犀川现在仍然独身,当然迄今为止从没结过婚。国枝桃子结婚的消息给他的震动不小。国枝比犀川小四岁。在男女问题上虽然会有竞争意识,但是同一个教研室的国枝也没有结婚,这一点就会成为保护犀川的防洪堤。有人说起结婚的事,他经常会说:“哎呀,我们那个国枝呀……”然后逃之夭夭。
在饭馆的最里头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西之园萌绘穿着纯白色的T恤。下身可能是牛仔裤吧,因为桌子挡住了看不见。最后一次看到萌绘穿裙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把太阳镜架在短发上,眼影涂得特别显眼,耳朵上挂着巧克力球大小的蓝色卵形耳环,但只有一边。
犀川虽然不善于向别人描述自己对女性容颜方面的印象,但他知道周围的人怎样看萌绘。她的回头率可是很高的。
本来,对犀川来说,女性的印象其实是很朦胧的。现在的萌绘的外部印象与他感觉到的她的本质有点儿出入。但如果问他内部的印象是什么,他又不能明确回答。可能只是犀川的认识比萌绘的成长落后的缘故吧。
萌绘上小学的时候犀川就认识她。她那时比现在老实文静得多。换一个说法,那时还很清纯。这与现在的萌绘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她的这个变化很明显事关她父母不幸在事故中遇难。
萌绘注意到了犀川,微微笑了一下。
“您很忙吧,老师。”萌绘歪着头说。
“没想到委员会拖那么长。”
“可那是在计划内的吧。您的日程表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小时呢。”
“不好意思。”犀川无言以对,“不过,我私人的计划并没有打进电脑里。”
犀川在说谎。萌绘进他的房间时看到他电脑里的日程表了。他是忘了把他跟萌绘的约定输进电脑了。正像邮件里写的那样,这已经被萌绘发现了。这种不小心的事虽然经常有,但忘了和她的约定还是头一次。
店员来问点什么菜,犀川要了咖喱饭和热咖啡。萌绘因为吃过了,所以面前只放了一个白色的咖啡杯。
“对不起,我答应了让喜多一会儿也过来。”犀川的目光从萌绘身上移开,低低地说。
萌绘双手捧起茶杯,小口吸着。一时没有回声,过了几秒才说:“喜多老师真帅。”
犀川已经觉察到喜多至少比自己受萌绘喜欢。
犀川从胸部的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了火。他偷偷看着萌绘的表情,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笑。
“你受了不少苦吧,西之园。警察叫了你几回?”
萌绘用手指比划出三,然后眼睛直盯着天花板。
“电话都给打烦了,每天每天都是。也没白折腾,还交了一些朋友呢。和搜查一科的警官……”萌绘飞快地说着,“不过,那个留胡子的警官有点讨厌……脑子不太精细。”
“我们还算好的。”犀川耸了耸肩,“总算那个……我们是局外人,而且还多亏了你叔叔。”
西之园萌绘的叔叔是爱知县警察厅的本部长,萌绘失去了父母之后,一直是她的监护人。
咖喱饭端上来了,犀川开始闷头吃饭。他喜欢吃咖喱饭。孩子喜欢的饭菜他都喜欢,大人口味的高级菜他一般不太吃。萌绘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像是在考虑什么。
犀川正想把国枝那让人吃惊的消息告诉萌绘,她突然说:
“老师,我想到一件事情。”
“哦,想到了什么?”
“密室的构造。呃,能不能给我来支烟?”萌绘说着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她的这种要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行,不能抽烟。”犀川没理她的手,继续吃他的咖喱饭。萌绘的脸上有点愤愤不平。“密室?你知道什么了?”
听到密室两个字,犀川的脑细胞有点反应了。
(是啊,是密室……)
这是发生在犀川和萌绘身边的事件,是两周前偶然发生的与两人都有关系的事件。
那个事件在电视和报纸上也作了大肆报道。犀川电视和报纸都不看,所以不太清楚。但是,根据他从喜多和萌绘发来的邮件还有研究室工作人员那里得到的信息,报道中好像还没有使用过“密室”这个词。那是因为事件的详细经过还没有公布,而且包括犀川在内的相关人员都被警察告知要守口如瓶。因为这个信息只有凶手知道,今后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犀川没怎么听说过“密室”这个词。他没有读过推理小说。第一次用这个词,是去年牵涉到他和萌绘两个人的一次意外事件。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那次事件的前因后果犀川还是不太清楚。在他看来,那是一件什么事与他没有关系。虽然它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可是直到现在他还在怀疑它是否是现实中发生的事。
但是,这次的事件更是发生在他身边的了。
事件是发生在N大学校内,而且是同事喜多所在的楼里。事件的相关人员全部是犀川书桌抽屉里的职员通讯录或网上可检索的校内数据库里记载的人员。这是突然发生在犀川现实生活中的一次大惨案。
密室……
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人出来过。
在那个房间里……
可以说犀川在这两周里一直无意识地回避它,尽量不去想它。可能是一年前那次事件的后遗症,抑或是因为这次事件与自己关系太近了,他有一种想维持周边环境的动物性防御本能。
密室就是所谓的locked room,这是一种非常狭义的解释。广义的密室,比如说犀川的单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