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季每天都喝可乐。他点上一支烟。最近学校的委员会是禁止吸烟的。长达三个小时不能抽烟使他愈加痛苦。
人工制造但很凉爽的环境,没有放冰却很清凉的罐装可乐,还有深深渗透到全身的尼古丁。他强迫自己只想这些好的事情。
心情略微舒畅一些了。
房间里放着三盆观叶植物,都不是犀川带进来的。他对植物和动物没有一丝兴趣。但是,每天一来上班,他都会用煮咖啡的玻璃罐给这些寄居者们浇水。那个罐子在几个月前就有裂纹了,但目前他的房间里没有其他有相同功能的东西了。
桌子上有一个二十一英寸的电脑显示器和键盘。旁边合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他一直带着这个电脑外出。两公斤的重量确实够可以的了,但他一般放在车里,所以并没在意。
他轻轻碰了一下键盘,宛如阿米巴虫般毫无意义的抽象画的屏保一下子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堆乱糟糟的图形。除了他的日程表,还有三四个被称为窗口的四边形重叠在一起。犀川用右手动了一下鼠标,隐藏在画面后面的浅紫色窗口跑到了前面。这个窗口是UNIX的终端显示画面。他按了一下回车键,画面稍微向上方移动了一下,最下方出现了一行文字。
You have new mail
有新的电子邮件到了。犀川叼着烟坐到椅子上,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读着画面上滚动的文字。
我是极地研的喜多。
哎呀,真不是什么好活。
已经两周了吧。
不过,总算有点起色。
论文也该交了,
真想让他们快一点。
那个秃头的警察大爷,
真是脑子有问题。
你也给叫去了吧。
跟他们真是扯不清。
我觉得可能警察什么都没明白,
因为他们老是在问同一件事。
嗨,对咱们俩来说,这真是一场灾难。
还有,今天晚上一起撮一顿怎么样?
是同事喜多发来的,下午三点四十分到的。犀川和喜多是当地即那古野的一所私立高中的同班同学,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研究生也都是在K大学的工学部,那时在京都租住同一间屋子。再后来两人同时被N大学录用为助教,返回那古野。犀川学的是建筑,喜多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上比较接近。只是喜多晋升副教授比犀川早一年。犀川当上副教授到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今年冬天两人都要满三十四了,但仍然是独身。
后面还有一封邮件。
我是萌绘。
五点去了您的房间。
您把我的事儿给忘了吧!
真是的。
我看了您桌上显示器上的日程表了,
没有写和我的约定啊。
我可不太高兴啊。
在Dennys餐厅等您。
犀川咂了一下舌。把这事儿完全忘了。
说好萌绘五点来,但没想到委员会延长时间,真是没有办法。可是,忘是确实忘了。昨天她打来电话时,犀川正在制作新的解析程序,所以听她的话时也是心不在焉。
西之园萌绘是N大学建筑专业的学生,是四年前去世的犀川的恩师的女儿。犀川从她小时候就很熟悉她,这几年她正在形成一种与西之园博士夫妇文静的形象完全不同的性格。
从种种意义上说,西之园萌绘对犀川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方面特别很难说清楚,但就是很难说清楚这一点对他来说是特别之处。
(唉,今天的工作还是算了吧。)
这样一决定下来,犀川拿起了听筒。循着记忆中的数字组合,他连续按下了四个按钮。
铃声响了三次后,对方来接电话了。
“喂,我是喜多。”听到这么大的声音,犀川不由自主地把听筒挪开了一点。
“喂,我是犀川。”犀川精神饱满地说。
“啊啊,是创平。看了我的邮件了吗?今晚怎么样?”
“嗯,但是我先跟别人约好了,那个……”犀川有点搪塞的意思。
“是西之园吧?”
“哎?”犀川有点吃惊。
“哈哈,她给我打电话了呀。好像是在找你。跟你联系上了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
犀川跟喜多说话感觉总是很被动。
“啊,是吗?”他只好这样说。
“在哪儿吃呀?算上我吧。是Dennys餐厅?”
这小子反应真快。可是仔细想一想,既然是离大学最近的家庭饭馆,这种推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啊啊,好啊。西之园已经去了Dennys了,我也马上过去。”
“那么,我过三十分钟左右去……关于那次事件的事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