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毛。我之后所做的事,都是正当防卫。
——不要以为简单就能了事,这个小鬼!”
拳头打了下来,亚宾犹如翻滚地跳了起来,以左腕作为盾牌挡开莱奥纳尔,然后将莱奥纳尔揪起来。
“这是我的台词。”
以体重撞上压倒莱奥纳尔,亚宾将他摔到地板上。
“你们侮辱了她,侮辱了他们!不要以为那么简单就能了事。你这个旁门外道。”
即使下一击弄死这个家伙也没有所谓。保持这种杀意,亚宾对着眼前的莱奥纳尔的脸,拳头狠狠地打过去。
数柄长枪拦在了亚宾的眼前,阻止了他的行动。
对丧葬仪式进行警备的卫兵跑来了。为了逮捕在重要的场合突然开始闹腾的歹徒,保护故人的婚约者的莱奥纳尔。
“收手吧,亚宾。”
相熟的士兵用平静的声音制止了他。
“我们,也不想对你动粗。所以拜托了,停下来吧。”
亚宾放松了全身的力量。在这个地方抵抗也没有意义。也不能让自己心情变好。也不能回复她的名誉。只是会给这个朋友添麻烦而已。
确信了胜利的莱奥纳尔,一边浮现令人讨厌的笑容一边站起来。然后。
“筋疲力尽呢。”
用注入全身力量的最后的拳头打入亚宾的脸上。
无数的白星在眼前散开。亚宾的意识远去。
被坚硬的床铺硌得脊骨生疼,令亚宾醒了过来。
腐烂的水的气味刺激着鼻子的深处。附近黑暗而且寒冷。他回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事,一边接受了被关在监牢的事实,一边抬起了上半身。
这是当然吧。面对眼前的铁格栅的门,他禁不住笑了起来。
大概要被判死刑了吧,亚宾就像在想其他人的事一样。
亚宾清醒地想,在国葬的场合,粗暴对待国家的重要人物。不会以简单的罪刑就能了事。而且,恐怕决定罪刑轻重的是那个莱奥纳尔。他不但拥有如此的权利,而且在这件事中也有行使这个权利的理由。
已经,怎样都没所谓了。
自己无法成为那个想要成为的人,明明那就是我的全部。
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胸膛好像有着什么事物脱落下来。
亚宾将目光转向背后的墙。
在站起来还需要仰视的位置,有着嵌入了格子里的窗子。这个监狱有一半是在地下。所以这个窗的对面是兵营的后边吧——从那边看来就是脚裸的高度。
从窗口能看到无云的夜空。
红色的星星,蓝色的星星,白色的星星。有些很大,有些很小。各自洒落着光芒。在那星星的中央,是一弯宛如插入夜空的刀刃一样,细长放光的白色月亮。
亚宾觉得那实在太过美丽。作为我这个无聊的男人最后仰视的天空,它太过瑰丽华美,以至于令我都觉得有点抱歉了。
“——亚宾。亚宾,起来了吗?”
从窗的那一侧传来压低声音的悄悄话。
“公主大人……?”
“亚宾,啊啊太好了,你没事吗?”
悄悄话里带上了些安心。
少女的脸出现在格子窗的领一次。从对面来看的话就几乎只有脚裸高度的窗,为了窥探这里,一定是趴在地上了吧。
“公主大人——”
“为什么,听到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不,说不定发怒比较好?”
“……额”
“我觉得你很辛苦吧。要说姐姐的死令谁最痛苦的话,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父亲,也不是布鲁埃托,也不是夏莉,当然也不会是莱奥纳尔,我觉得,你才是最痛苦的人。
然后——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
在你最痛苦的时候,能呆在你身边的只有我,所以。”
亚宾听到了细小的抽泣声。
“所以……我想见你。在葬礼的时候,我在寻找你。然后发生了大骚乱,听说亚宾因为叛逆罪被关进了监狱。”
附近相当黑暗,几乎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但是亚宾觉得她的眼圈周围应该是一片红肿的。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亚宾。”
无法回答。
“难道说姐姐不在的话,已经什么都没有所谓了。”
无法回答
“我在——寻找你。”
不可能回答。
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甚至认为自己没有回应的资格。
那么突然失去姐姐,比谁都要伤心应该是这个年幼的少女。这个国家的王妃,这个少女的母亲,在相当久之前,就同样因病去世。现在又再次承受了相同的悲伤,毫无疑问,这个女孩才是比谁都要悲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