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成为那种只为自己方便就去使唤那家伙的人。因为经过了两年啊因为学年级比我高啊什么的,想要珍惜爱丽丝的自己并不想说这种谎言。这称不上什么自尊心,只是藏在流卡心底的一种坚持。
流卡焦躁地挠着头。
门外传来了轻细的敲门声。
“哦”他眼睛一直盯着笔记没有回头,就此回应道,随着铰链发出轻微的声音,门打开了,
“在忙着吗?”
他听到了杰内特的声音。流卡握住的钢笔的笔端,微微一震。
“我给你准备了咖啡,要稍微休息一下吗?”
“嗯,啊啊……”
总之,是昨天展开了那种谈话之后。流卡带着些许糟糕的思绪回过头,接过递过来的咖啡杯。
“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桌边埋头苦干呢,学术院的作业,是不是有点苟刻?”
“啊——这个嘛,该说是自作自受呢还是不可抗力呢。”
“嗯?”
“不,不用在意。”
“哼嗯~?”
不管怎样,感觉不妙的只有自己一个。斜视微微歪着头的杰内特,流卡轻轻发出别人察觉不到的叹息,叹这苍天不公或是别的什么,就像要将这无法释怀的感受一同饮下一般,喝下了咖啡。
巨辣。
刚含进嘴里就猛地喷了出来。幸运的是因为是背对着杰内特所以杰内特什么事都没,但是房间一角堆着的书全都被喷上了咖啡。
“流,流卡!?”
“这,这这这这这,这……”
肿胀的舌头动不了了。
“这是个啥啊!?”
“不,这当然是咖啡啊。”
“不……这个味道完全不能说是“当然”吧,芥末的味道啊把豆子的香味完全掩盖了啊!”
“听说学术院的学生在想睡着的时候,都是喝这种饮料的。”
“从谁那里听来的!?”
“阿鲁贝鲁。”
流卡脑海中浮现那个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的脸。
那个混蛋,把学生当成什么了啊。下次见面一定要揍他一顿,流卡下了这样的决定。
“……确实,学术院的露天咖啡馆里有卖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什么惩罚游戏,在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用这种最终手段前,是不会有人喝这个的。”
虽然这么说,想起曾经也有哪里都不会有的例外一般的朋友。
说这是嗜好然后带着笑容把这剧烈的咖啡饮尽的那个男人,听说已经在两年前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但是嘛……确实很提神。”
带着一丝怀念的感觉,将剩下的咖啡喝掉。就像将燃烧的煤炭就这样放进嘴里咀嚼一般的冲击冲上喉咙,额头涌出了汗水。并不是困乏这种东西,而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层次的原因,他完全清醒了过来。
“啊……真有效啊……”
流卡无力地笑道,杰内特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这个表情哪怕是没有道理的事也是有所价值的,流卡安心了,
——世界软绵绵地变歪了。
一开始,以为是咖啡的原因。超过限度的刺激扰乱了平衡感官,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产生了奇妙的违和感吧。
但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了。
杰内特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怎么了?)
好好想想。如同被鞭子猛烈地鞭打过的脑袋,只是过了一次呼吸的时间,把另一边的记忆和现在的违和感联结了起来。
世界这个存在,被某物重新粉刷的感觉。
这个名字是,夜之软泥。
魔法使所使用的,是能将周边世界的存在事物污染、扭曲、按自己意愿改写变换的东西。为此,作为准备,必须要先对周围展开夜之软泥这个不可视的泥(或类似的东西)。
也就是说——
“杰内特!”
“……我明白。”
一脸苍白的杰内特点头回应。
“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非常强大的魔法使。这个夜之软泥的量远超魔书使……毫无疑问,是相当强的不死者。”
“可恶……”
流卡靠着椅子抓着咖啡杯。这时他的肩膀被按住,手也被杰内特按住。
“不必担心,流卡。”
“……杰内特?”
少女轻轻摇头,
“不用在意。我知道那是谁
并不是莱欧纳尔那样将周围卷入的好战者。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除了当事人以外谁都不会受伤的,很快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