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流卡•艾鲁蒙特回来后,过了差不多两周的时间。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早晨。
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昨天是晴天,今天也是晴天,明天后天一定也是相似的天气吧。能令人没有任何根据地这么想着的,确实是很好的天气。
在这种时节是会中暑的吧,集中在操场的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变得情绪高涨起来。举着拳头的人。呼呼地挥舞着手臂的人。发出奇怪声音的人。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操场中央,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牢牢印在眼里的人。
世界中的所有东西所有情绪都沸反盈天,在这样的光景的中心站着的是——
流卡•艾鲁蒙特,只有他的心情消沉到谷底。
“啊——好好,请安静,安——静——”
不知为何声音很疲惫的作证人,啪啪地拍着手掌呼唤周围。
“那么现在,嘉罗路•斯贝提和流卡•艾鲁蒙特,赌上两人的名誉与宝物,举行剑之决斗仪式。并且依据菲鲁兹邦学术院校规第二百十二条之叙述,本人西点•雅加作为仲裁全权负责仪式的进行。对此有异议者请站出来?”
“没有!”
这是一名在脑后扎起长长金发,给人以好强印象的少女,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不,嘛,就算有异议,你们也不会听吧?”
不高兴地小声喃喃着,流卡•艾鲁蒙特的不满和疑问一一流露了出来。
“但是那个啊,我有个很单纯的疑问……”
“那么,辅佐。”
完全被无视了。
流卡露出放弃各种各样的事的表情,从辅佐那里取过剑。这把剑的剑柄处缠着几层棉线,是练习用的木剑。他厌恶地抓在手中,心中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决斗。
在遥远的过去,在奢华颓废的每日中,在贵族中所诞生出的狂热的风俗。就是说,对于赌上自己的一切也要得到的东西,用命去拼搏,赢得胜利,便能将至纳入囊中。只要取得了值得骄傲的战斗结果,谁也不会多说什么……大概这样,不过也不能这么说。
当然这是野蛮的风俗,在现在的世界来看的话早就跟不上时代了。因为这个制度在整个大陆上这早已不再流行,并逐渐被遗忘、被抛弃。现在只在极少数的地方,才会将它作为恶作剧一般的东西保留下来。
“……啧,真是恶劣的玩笑啊。”
在作为极少数地方的费鲁兹邦市,今天流卡•艾鲁蒙特也在伤脑筋。
相互之间的剑尖触碰,形式地念了宣誓词。决斗的准备顺利地进行着。
这名少女,咔的露出了充满敌意的视线望向这边。
被决斗对手瞪,这个自己已经习惯了。哪怕是从四方八面都落下了嫉妒的视线,也能和往常一样接受。如果憎恨能将人杀死的话,大概自己到今天为止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种视线的主人,全都是男的。
被女孩子这样看着,对流卡来说是第一次。
“啊……”
流卡用没握剑的手轻挠着后脑勺。
“虽然搞不清缘由,能听一下这边的话吗?”
“原因?这样的东西,和现在要开始的处刑有什么关系吗?”
啊——现在开始的是处刑啊——这样啊——
“流卡•艾鲁蒙特!明明都消失了两年,事到如今你为何又要突然回来?我们绝不会把爱丽丝前辈交回给你的!前辈,由我们来守护!”
“……我们?”
“学生委员会!”
啊,原来如此,稍微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望向特等观众席(被这样命名的椅子),最先看到的是朝这边双手合十,低着头致歉的爱丽丝的身影。
学生委员会的话,是对学术院内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全力帮助解决的多管闲事的集团(和本来的使命大概不一样了但实质上就是这样的)。
两年前爱丽丝隶属这个集团,现在的话也是这样吧。然后现在也和以前没有变,不,或者说看来是集中了比以前更高的人望。
“那家伙依然被如此仰慕着吗?”
“那、那家伙!?”
流卡口中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却不知为何令少女产生了过激的反应。
“啊啊啊你这家伙,这种将前辈当作自己的东西一样的称呼方法……”
“不不不,我没有这种意思啊喂,你曲解过头了吧。”
流卡又一次望向特等观众席,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红着脸,呼呼地摇着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这是不是误解了什么的反应,不过能想象得到。因为能想象得到,所以流卡不在意了。
“开始!”
朝天举起一只手的仲裁人,严肃地宣言。
然后同时,或者说是偷跑意味十足地冲过来的少女——带着乱来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