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索鲁他其实到底是什么人,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柯塔的手停了下来。
《顺便说,这个战棋游戏真正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仔细观察棋手的棋路,便能充分的了解这个棋手的性格。然后面对困境时的判断力啊,对全局的把控能力啊这之类的特质,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是比任何言语上的介绍都更来得可靠而全面啊。然后,你的下法,真是高效得不可思议。如此下棋的人,将一个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用的小男孩带在身边,很多结论,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确实如你所说。]
虽然只是很小的声音,但安丽柯塔还是出人意料的做出了回应,甚至还抛出了问题。
[听你的口气,你们又知道索鲁是什么人——]
《嘛,我们确实很清楚,而且不仅是我,我身边那个傻姑娘也很清楚。》
棋盘上的战斗再次开始。
首先是双方的士兵们开始移动。
[既然清楚,你们又想做什么呢?]
《不用担心,我们并不想抢人。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确认,什么呢?]
《你的觉悟。》
阿鲁特老爹一边移动着自己的战车,一边说出有些暧昧的话语。
《老实说老实说,你真的有为了胜利牺牲一切的觉悟吗。就和使用棋盘上的士兵一样,活生生的人类士兵也有不得不让他们送死的时候。同样的,就连骑士还有女王,某些时候也必须毫不犹豫的让他们身处死地。的确,自己不拔出剑的话,刀刃就不会染血。但是,自己的剑鞘上,却无法避免会染上于棋盘上厮杀之人所溅出的鲜血啊。……这样的压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而且,一旦上路,便不能回头。》
[这是你的警告吗,绯鞘之将?]
《怎么会。最多只是忠告罢了,不过是区区一个人偶所说的,听听就罢了的妄言。到底要听进去多少,这只能靠你自己判断了。》
阿鲁特老爹用轻松的口吻说着,移动起自己的骑士。
《好吧,其他的废话也说了不少了。小姑娘,你能明确的回答我,你认为这个小男孩的正体是什么吗?》
[……魔女的代理人。]
《呵》
[当年,格兰特卿……就是你们所熟知的莱奥纳尔•古兰多将魔女绯奥露•姬赛鲁梅尔杀死在多斯之后的那场大火,烧尽了魔女的身体,也将附近的村子都烧成了灰烬。]
《啊啊——》
阿鲁特老爹也知道这事。
虽然他当时并不在现场,不过身处不远,所以对于发生了什么,倒也知道得很清楚。
那个被卷入其中的村子名为艾布利奥。
那也是流卡•艾鲁蒙特和克洛蒂亚•艾鲁蒙特的故乡,是阿鲁特老爹所知道的,魔女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当然,只是烧毁身体这种程度,是没办法杀死魔女的。》
[是的。几年前在王城里,古兰多卿也是这么告诉我的,说魔女就那么从燃烧的火焰中,又毫发无损的走出来了。多年间,我将能收集到的,关于魔女的传闻都悉数收集了起来,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就是在这过去的两百年里,就算自己所写的魔法书已经引发了无数的混乱,魔女却还是选择躲开人们的追踪,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将这些事综合起来考虑的话,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在这样说话的期间,两人在棋盘上的争夺还在持续着。
黑白的骑士们正在棋盘中央激战。
[我想,魔女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就算放任这些魔法书流落世间引发无数问题也要确保自己能活下来的。那个理由肯定非常重要,重要到她一心只求保命,用连古兰多卿的强力魔法也无法伤及的力量保护自己……]
《这么说倒也不错。》
[……而且,还有一点。两百年前,杀死魔女后被烧掉的那些魔法书多数都找到了凭依者而以魔法书代理人的形式留存了下来。但是,这之后的两百年间还有好几本魔法书被烧掉,却再没有出现新的代理人——]
安丽柯塔的战车,在棋盘右边的关键位置站稳了脚根。
[魔女无法死亡。准确来说,是就算是死了,也会在一段时间后苏醒。这是已经被证实了的事实。于是,以此为基础,我有一个假说。那就是在魔法书被毁掉的瞬间,只要魔女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那本魔法书中的力量就会马上回到魔女本人身上,就没有必要寄宿于身边之人,也就不会有新的代理人诞生了——与之相对,假若同时集齐魔女死亡以及毁掉魔法书两个条件,就——]
《……感觉是很想当然的推论啊。》
[确实,这是由假说而得到的假说,是没什么说服力,错了也不奇怪。但就算如此,想想假如赌对了的收获,我就觉得还是有一赌的价值。]
《应该说,年轻真好吗……》
阿鲁特老爹用小小的指头挠了挠脸颊。
《以此为前提,你认定那个小男孩是魔女代理人而带在身边的理由,我说说我的猜想,可以吧。》
[……]
安丽柯塔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