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吗……]
索鲁的回答倒是一副悠哉的口气。
[嘛,不会伤到他人的,所以不用在意啦。]
[他人……]
这种区分的说法来看,索鲁对自己的状况还是有所理解的。
他应该也知道这种光对他自身是有损害的。
杰内特定了定神。
[……脱掉上衣。]
[诶?]
[脱掉衣服]
索鲁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了。
看到这种反应,杰内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请,请等等,突然说什么啊……]
[唉,真麻烦!]
杰内特跳窗而出,不顾少年的挣扎将他按在地上,强行拉开衣服。
然后……正如她所想一般。
[索鲁,你……]
少年左侧腹的地方,就像被野兽吞食掉一样,是空荡荡的。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准确。侧腹确实还在那里,只是变成了玻璃或水晶一般的形貌,变得透明了。摸上去的话,虽然多少感到有点奇怪,但确实是人的肌肤没错。
[……被发现了,吗……]
维持着被按在地上的姿势,索鲁用困扰的表情说。
[对不起,看起来不怎么好,对吧?]
[索鲁……]
[对我本人来说,倒没感到什么不舒服。也不是受伤,吃饭睡觉都不受影响的。]
见杰内特一脸担心,索鲁连忙补充道。
[……]
杰内特无法说话。
这时杰内特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少年身上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和那时的情况稍有不同,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索鲁——现任的妖精,正在自我崩坏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
[诶?]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崩坏的。这个样子,是从渐渐失去颜色开始的吗?]
[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假如一直是这种崩坏的速度的话,这个少年所剩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年了。
就算是满打满算,对这个少年来说,时间也仅仅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看来和方才说起的两个男人相比,眼前的少年面对的才是更加艰难的处境啊。他们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为了得到自己所希望的力量,至少还有着磨砺自己的时间。但是,这个少年,却连这种时间也没有了。
……自己是说了相当残忍的话啊,杰内特想。对这少年来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将绝望摆在了他面前。
[对不起……]
杰内特站起来,背对着索鲁。
[一直穿着睡衣走来走去可不好。我要换衣服了]
[嗯。]
杰内特没有回头,径直向窗户走去。
[嘛,还有]
杰内特就这么背对着索鲁说。
[在挥剑的时候,与其胡乱用劲,不如有意练习将剑落在一点上。你现在虽然气势很足,但也只是气势足罢了。至少练习到能够随心的控制剑的走向,这样才能将之作为武器发挥作用。]
没有等索鲁回应,杰内特就跳回窗内,然后拉上了窗帘。
不久,杰内特在早饭席上见到了安丽柯塔。
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表情也是一脸漠然,看来并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也就是说,正如昨天所通知的那般(对,那正是通知)。在现在这个一切都未明了的阶段,直到她所说的协力者传来情报之前,自己这些人暂时都要留在这了。
——时间来到傍晚。
在戴尔戈宅邸的一个房间里,正摆着一张棋盘,而居于棋盘两端的,则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小的人偶。
两边轮流用纤细的小手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挪动着各自的棋子。
《姆》
站在桌上的小人偶皱着眉头将双手抱在胸前,思考良久,终于拿起一枚黑棋进行了移动。而对面的小女孩只是闭上眼睛略作思考,就果断的下出了自己的一步。
《……啊啊,没戏了,我输了。》
阿鲁特老爹放弃似的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举手告负。
《确实是了不起的棋艺呢。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看穿全局,就算老朽经验上远胜,也还是甘拜下风啊。号称坐在王城中就能看清这个世界,恐怕不只是虚张声势呢。》
[……]
安丽柯塔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将棋子再度摆回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