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嗯?」
小指尖上冒出了烟。
一开始还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这里只有自己一人,也就是说,引起这个现象的不是别人。
从指尖开始,七色的光子飘舞着消失了。
「呃」
喉咙里能发出的声音,只有这个。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跟上次相比,虽然是不起眼的规模,但毫无疑问……身体和八天前一样,正在崩坏。
「呜呃」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
指尖在消失。
现在的自己,恐怕就是大缸上开了个小孔的状态吧。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干了什么傻事?还是说,这并非自作自受,而是另有原因,自己只好接受事实么?拜托了,不要啊!虽然刚才的确是在想着,自灭之后杰内特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了,但也不要来的这么快吧。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又不能静观其变,所以流卡在屋顶上焦急地翻来滚去。
不久,七色粒子的发生开始减弱,然后停止了。
指尖稍微缺了一小块。
没有流血,就像是人偶少了个零件般,断面是无机质的。
「……呜哇」
崩坏暂时是到此为止。
得救了。不,虽然状况绝不乐观,但至少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安下心,放松了下来。
喀拉。
风的呼啸声中,夹着什么奇怪的声响。
流卡不解地往声音的发生源,也就是自己的脚边,看去。钟塔的最高层的边沿上挂着什么东西。是四个扭曲地奇异的刀状金属片。排列整齐的刀刃插入石材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沿着墙壁在往上爬。
「嗯……?」
流卡一瞬间没理解那是什么。
从外沿出现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木刻的脸。
左眼窝埋着巨大的水晶球,笔直地盯着流卡。不过那大概是错觉吧。
「什么……」
四把刀刃用力将那个东西撑了起来。那个东西披着带兜帽的灰褐色斗篷,斗篷下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有些破旧的旅行者装束。
那东西有着人的身形,穿着衣服。
但是两手自手腕往前,本该是手指的地方却是五把刀,就像是被训练的猎狗般整齐排列着。
最诡异的要数它的脸了,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那被造出来的脸简直是对人类外形的冒渎般的丑陋、异样。
那东西无疑就是昨晚去找杰内特是见到的人偶。阿鲁特老爹说了,那东西是依靠夜之软泥的气味来寻找猎物的猎犬。
咯吱。
木头挤压的轻微声音自眼前人偶的关节发出。
人偶在靠过来。
笔直地,朝着地上的流卡?艾鲁蒙特走来。
「不是说,不会袭击人的吗……?」
阿鲁特老爹说它们只是粗糙的东西,只能依靠夜之软泥来区分猎物。也就是说,它们只会攻击杰内特那样的不死者,或者是持有魔法书的魔法使。它们是不具备自我判断能力的木材,仅有这点能力。
——不妙。
虽然因为冲击性的光景而受到了惊吓,手脚好歹还听指挥。流卡站起来,转身想要往出口的方向全力逃去。
喀拉。
可怕的声音再次想起。
喀拉。
喀拉。喀拉。
喀拉。……喀拉。
连续不断地想起。
「呃……怎么回事啊……」
被包围了。
人偶接连从方形拱顶下慢慢露出脸来。
一共七只。不,又来了一只、两只。这样就是九只。这个数量的人偶像是要将钟塔外沿围个严实般,爬上了最上层。
虽然关于夜之软泥自己至今无法接受,但它们特意从墙壁爬到最上层,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还有就是,虽然不愿承认,被它们盯上的可怜的牺牲者,似乎就是流卡?艾鲁蒙特。
「我、怎么、了……?」
怀着快要哭出来的心情,流卡进入战斗状态。自己是空手、肉身、一般人,而且孤身一人。对方是全副武装、木制、拥有爬上石造钟塔外壁这种可怕能力的怪物,而且一共九只。
老实说,现在正想找什么来痛殴一顿呢。
以发泄自己的无力感这种不争气的理由,脑子的某个角落中正有找谁痛快打一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