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让爱丽丝把耳朵靠过来,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用不让其他人听到的音量小声说,
「今天的礼服很合身,非常可爱哦」
「……嗯」
瞬间,爱丽丝就露出了笑容,松开了两手,还把身体蹭过来。不高兴的小孩一下子就变成了心情很不错的猫了。
「呃,你这家伙到底说了什么!?」
「太没男子气概了!要大声说出啦嘛!」
「喂、喂,刚刚说了什么?悄悄告诉我吧,只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
「啊,你这叛徒!」
无视观众们各自的不满,流卡直接回到了酒席上。
夜深了,喧闹的宴席也接近尾声。
住宿生们全部聚在一起,商讨如何无声地潜入宿舍。家比较近的和有地方借宿的同学们各自打完招呼后就径自踏上了归程。
流卡和爱丽丝都是住家里的,而且两人也是邻居。
「艾鲁蒙特,爱丽丝就拜托你了」
「可要好好把她送回去啊,混蛋」
温暖的道别声和冰冷的视线中,流卡将睡得很香的爱丽丝背在了背上。
「再次表示感谢,艾鲁蒙特。有机会的话,下次还请你帮忙」
「要我说几遍啊!我根本就没帮上忙,不要谢我」
朝着本尼迪克特苦笑了下,流卡走进了夜幕。
占据着天空的云朵不厚也不薄,就连那颜色都是不黑不白的灰色。
云缝间隐约可以窥见几点星光。非常像要下雨的天气,然而却不见一滴水落下来。一切都很敷衍、随便的夜空。
慢慢地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夜晚的空气凝重而寒冷。由于突然从喧嚣走入了寂静中,流卡感到耳朵有些不适应。
「…………」
小巧的少女,稍稍有些沉重。
并不是指体重,流卡背上感受到的是,精神意义上的沉甸甸的重量。
「…………」
停下。不要去在意。考虑别的时。
——流卡反复地提醒自己。
抵在背上还有贴在掌心的柔软触感似乎都具有融化男性理智的魔力,所以流卡只好拼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
该考虑的事有不少呢。
比如说,今天的本尼迪克特时常会露出寂寞的神情。流卡知道其中的原因。上周戏剧部有个成员转去了贝璐塞利奥军校,理由都没说就走了。这事让沉默寡言而又细心周到的胖子本尼迪克特有些介怀。而且,作为好友的自己却不与他分享舞台上的成功,也让他的喜悦蒙上了阴影。
「…………」
然后,啊啊,没错,该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流卡既不厚颜也不无耻,并不天真的认为,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当没发生过,就能够回到平稳的日常。
——从那晚之后,已经过了一星期。
异样夜晚的记忆,以异常的速度淡去了。
自己的数次死亡,与自称魔法使的青年的遭遇,和少女的战斗,弄清五年前失去故乡的原因,还有,与过去的了断,这些事情如今全部都已是如同梦境般地朦胧。
「…………」
云层上映照出朦胧的月影,仿佛是被摔成对称的两半的洁白盘子。
和那天夜晚,同样的时间,却又是不同的天空。
「我……」
该怎么做呢。疑问的声音刚到喉咙口就被流卡硬吞下了肚子。胸口隐隐作痛——暂时就认为是酒喝得太多了吧。
「……流卡,怎么了?」
耳边传来了喃喃细语。
「什么啊,醒了啊?」
「没醒哦」
「下来自己走么?」
「我说,我没醒」
见爱丽丝如此坚持,流卡也只好苦笑。
「那你就睡吧,反正马上就要到了」
「嗯,谢谢」
感觉爱丽丝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拽得更紧了些。
「……能听我讲讲梦话吗?」
「什么啊?」
「刚才啊,弗洛里安向我告白了哦。穿着黎明騎士的戏服,拿着花来用舞台上的台词对我说喜欢我」
「…………」
刚刚就从本尼迪克特那听说了。
就算这是第一次听说,流卡也不会觉得惊讶。虽然自己在她身边呆久了,感觉就淡了,但她的确是非常可爱的女孩,人气之高已然让自己为她决斗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