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超辣咖啡。
就如名字一样,这是有如将本末倒置这个词用实物表现出来的,可以将咖啡本应有的苦味全部吹飞的超辣玩意儿。据说制作方法是这个露天咖啡店老板代代口授传承已久之物。
谁要喝那种东西!最初任谁都会这么想。不过这东西之所以会成为宝物,是因为它那瞬间冲击脑门的强烈刺激,能眨眼间将所有睡意击退。考试前或是写学术报告最后期限前,又或者学院庆典前,大量的学生都是托这东西的福,很少发生晕倒被担架抬进医务室的事故。
「!!!!!!!!!!!!」
将如同用铁锤狠击太阳穴般的强烈刺激吞入胃中,倒吸一口冷气。脑中顿时警钟狂鸣,动摇的感情被驱逐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轻轻抹去额头的冷汗,看着自己的手腕,再次思索。
伤口这种东西,不会如此轻易地便可以治愈,这是常理。
而瞬间伤口愈合这种事,更是完全的超越常理。
流卡从未有过那种超人的本事。从小开始受伤就没停过,搬到这里后,更是与猛犬搏斗过,还有那从未停止多达五十三次挑战决斗。他的生活可以称得上艰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负伤后伤口愈合的速度都与常人无异,所以说简单点,流卡·艾路蒙特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
抬起头。
这里是学院正门附近的露天高台,广阔的视野中,人数并不多。在接近傍晚的这个时段,还在校园徘徊的学生到底是少数派。
低下头。
在白木桌子的一头,放着把饮食用的刀叉。
「…………」
提起餐刀。
反手握住。
稍许踌躇后,还是狠心用它划过了手掌。最初的感觉好像是擦过纸边的细痒,随后马上变成紧握热棒的灼热感,接着便感到真正伤口的疼痛,从裂开的伤口处,红色的液体渗出、滴落,白木桌上红黑色的污痕开始扩大。
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
变化发生了。
流出的鲜血,好像在大气中蒸发了一般,缓缓变淡后消失。
而掌心的伤口,好像完全不存在般闭合消失。
「……哈哈,哈哈哈」
喉咙中挤出干哑的笑声。
「这算什么……?」
莫名其妙!
出生到现在十七年间,自己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现在却好像完全看不懂了。简直变得像是非人生物怪物般。
发生了什么?
昨晚那个女人到底作了什么?
「真惊人啊,伤口已经好了呀?」
一个悠闲的声音突兀地在身旁响起。
迷茫的意识,须臾间便回到现实中来。
朦胧的视野中颜色变得清晰起来。天空蔚蓝而又深远,反射着午后阳光的石制建筑一片白茫茫,日暮时分的露天咖啡店内闲古鸟深情歌唱。(C注:闲古鸟是杜鹃的别名)
一个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年龄大概是二十吗?还是二十出头?
波浪式的金色短发、一尘不染的白净肌肤、宛如被仔细打磨过的蓝宝石般的瞳孔、带着几份稚气的温柔笑脸、好像女性般的纤细手足、身穿一看就知道价格不绯的纯白西服。
过于完美的相貌!脑中突然就浮现出这句话。
「哇啊,这是什么?」
男人擅自喝了一口流卡的咖啡,随后皱起眉头。他大概不是这所学院的人吧。这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咖啡的激烈程度。
「你是……」
对方飘逸的动作,丝毫感觉不到敌意。
可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却让人无法当作耳旁风。四肢的肌肉绷紧,暗自作好无论何时都可以踢飞椅子的准备。
「刚才,你说什么……?」
「不是说了吗,伤口这么快就能恢复,真厉害啊。哦,对了,请别那么紧张」
流卡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男子慌慌张张地朝这边挥着手掌,诉说着自己的无害性。
「我不是敌人,对你来说也许应该算是友方哟」
「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记得昨晚杀害你的那个女人吧。我正在追踪她,她是我的敌人。所以,也就是说,想请拥有共同敌人的朋友帮个忙,所以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也许产生反效果了吧?」
「……什、么?」
为什么这家伙知道自己昨晚被杀的事情?
「没错,的确看见了!我和那个女人缘分不浅呐,昨天本想去和她久别重逢,结果正好目击了你被刺杀的那一幕。慌乱中没能阻止她,接下来她就开始和我玩捉迷藏,最后还是没追上她。虽然觉得把你放置不管,很过意不去。但说难听点,当时我以为你已经没救了,所以把追赶那个女人放在了优先位置」
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