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你了,姊姊大人。」
驱真眉头似乎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微微动了一下,吓得在纱立刻站直身子。
「……姊姊大人?」
她恢复意识了?一想到这里,当下在纱因自己的言行而感到难为情,脸颊潮红的她刻意往斜下方撇开目光。驱真并没有清醒的反应。在纱安心地轻轻吐息,接着背起书包,对驱真挥挥手。
「……我明天再来探望你。」
在纱并非毫无依依不舍之情,而是当下已经到了非踏上归途不可的时间。她放轻走在油毯地板上的脚步,然后缓缓打开房门。
紧接着——
「嗯?」
「……!」
在纱发出小小呻吟声。她被房门外的某道墙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唉唷。」
被误以为墙壁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他白发混着黑发——白色部分较多的长发在脖子附近绑成一束。年纪大约五十多岁,毫无赘肉的强健体魄散发出与老态不符的魄力。
由于对方身穿配戴骑士团肩章的军常服,一眼即可看出对方是前来探望驱真的访客。坐在地上的在纱轻轻点头问好。
「对不起,你没事吧?」
「啊……是,我没事。」
她拉着对方伸出的手站了起来。那是骨感浑厚且硬梆梆的手。上面还看得到一些多年前刻划上去的细微伤痕。在纱往上端详男子脸庞,看到左太阳穴附近有一道很大的伤疤。
等在纱站起来之后,男子随即摸摸下巴,扬眉问道。
「对了,你是——鹰崎的女儿吗?」
「不……我是她的侄女。」
出声回答的在纱脑海中浮现问号。平常虽然老是有人把她们误认为姊妹,却不曾有人把她们当成母女。
男子意外地瞪大眼睛——很快便接受这回答,微微点头。
「这样啊。」
「……什么?」
「不,请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话说回来,这里是鹰崎驱真少尉的病房没错吧?」
话一说完,男子便有如请求允许入内似的歪歪头。在纱至今才想到,刚要离开病房的自己正好挡住出入口。她「啊」地低语一声,点头示意后靠墙让路。
「不好意思。」
「不会……」
男子于在纱面前踏着沉重脚步,走向驱真的病床。站在床边俯望熟睡中的她。
「啊……对不起,目前姊姊大人还没醒。」
「嗯——看来如此,那就没辙了。」
低沉音调听不出男子是否真如话中之意般遗憾。俯望驱真的他插胸叹气,脸上还挂着苦笑。
「——没想到她竟然有办法打倒帝亚玛特级,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
这句话多半不是说给某人听,而是将感叹化为话语的独白。
在纱听起来却是给驱真的赞美。重新体认到「驱真漂亮打倒连骑士团上级(虽然不会看阶级章,但对方的阶级肯定很高。)都倍感威胁的巨大空兽」这项事实之后,她的脸蛋微微泛红。老实说,在纱的开心程度胜过听到有人称赞自己。
「——嗯?你怎么啦?」
「啊……不,没什么……」
看来自己形于色了。在异于前刻的情感影响下,在纱脸蛋更加潮红进而低下头。
男子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在纱的反应,紧接着别开目光放开插胸的双手。
「原本想听听她打倒帝亚玛特级的过程……看来只能等报告了。我也不好意思待太久,先告辞了。」
男子说完便转身走向房门。
不过——他在这短短路上似乎想到些什么「啊啊」呢喃一声后,转头望着站在墙边的在纱。
「哎呀,我差点忘了。」
「——?」
在纱顿时愣住,只见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接着抓住在纱的手粗鲁地将它交到在纱手上。
「呃……这是……」
在纱一脸困惑地交互望着手上的信封与男子,对方则是兴冲冲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哎呀,没想到有女孩能够让那张坚若磐石的扑克脸改变表情。算啦,请你收下吧。」
男子说完便浅浅地笑了。
虽然这些话令在纱更加混乱,男子却毫不在意地伸手开门。
打开房门并踏出病房一步之后,男子随即回头。
「不过——鹰崎驱真啊。真受不了,居然连他也拥有一位可怕的妹妹。」
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欸——」
在数秒的时间里,在纱完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