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裹在毛毯里的翠。
「翠,你了解现在的情况吧?」
「……嗯。」
「那我们就到大厅去吧,把所有事情经过告诉大家。」
「等、等一下有动,鴫原的伤还没……」
孝巳忍不住介入两人的对话,没想到制止他的却是翠本人。
「我没事。你们先去外面等吧,我马上换衣服。」
几分钟后,和室厅内有着和晚餐时相同六人的身影。
一边是之臣、月长、孝巳,对面则是小百合、翠与琉璃。到了这种时候,翠的祖父仍然没有出现。
在全体一致带着苦涩表情的缄默之下,穿回制服的翠开始说明事件的来龙去脉。
据她的说法,当时正按照原定计划搜寻禽踊与牙穿,突然被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袭击。敌方现身时早已驯服两只兽灵,于是双方陷入战斗——最后翠败下阵来。
「连你都败阵的高手啊。」
之臣低声呢喃,翠静静地垂着头,她的模样柔弱得不见平时的精悍。
「……非常对不起,都是我的不成熟所招致而来的失败。」
用绷带挂起的左臂看起来相当疼痛。她本来应该是好好在床上休息的伤患,但现在的她连这点都不被允许。
这个时候,月长缓缓抬起头,以严肃的神色盯着前方的琉璃:
「对于推选鴫原翠为统帅有所疑虑的人……对方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河童少女一边喝着茶,一边回答。孝巳也亲耳听见黑影男说出这句话。
「那么就是组织的人吧。看来对于现任统帅十分不满……不过看到统帅现在这副模样,也不难理解。」
翠用力咬着唇。鸠森月长的嘴巴连负伤的少女也不放过。
现场再度被沉默所支配,之臣大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就必须考虑将禽踊及牙穿封印,甚至是强制成佛的手段了。」
「请、请等一下!」
听见这句话,翠脸色大变地探出身子。
「它们没有不对!」
「我了解你的心情,这么做难免会舍不得。可是不能让对我们有所危害的兽灵留在这世上。」
之臣极力压抑情感,冷酷地断定:「禽踊和牙穿——已经不配做为守护灵了。」
「我无法信服。」
翠顽强地对爸爸直摇头,并像在替自己的孩子说话似的,正面进行猛烈的反驳。
「若是在那时禽踊和牙穿还与我同一阵营,那么它们确实不配当守护灵。但它们只不过是奉行现任主人的命令而已。」
「…………」
「我的晦式只是多了打倒匪徒这一个目标,两只兽灵——我一定会拿回来。」
翠愤慨激昂地表达她的决心,对此持反对意见的又是戴着银边眼镜的灵导师。
「虽然您说要打倒对方,但您打算拿那只左手怎么办呢?」
「这个……」
「那人可是相当了得的高手,这我想与他对战过的御前大人应该最了解才是。而面对这样的对手,您竟然说要以一只手战胜?非常抱歉,在我听起来实在是贻笑大方。」
翠回不出半句话,不甘心地低着头。对这样的她严加指责的月长看起来莫名地像个虐待狂。
「并不是只有战斗一途吧。对方的目的已经十分清楚,只要御前您卸下统帅之职就行了。要拿回禽踊与牙穿的话,这个方法更为实际……」
还没等到月长说完,翠就一口断定:
「祖父大人因为相信我的能力才将鴫原家托付给我,我无法做出屈服敌方要胁放弃当家之位这种事。」
「身负重伤又失去守护灵,却还是依然故我?正是御前大人的这种『统帅扮家家酒』成为这次事件的引爆点,为什么您就是不了解?再说,您——」
听到这里,孝巳不禁用力往桌上一拍。
「你说得太过分了吧。」
几近无意识下采取的行动。一不小心,孝巳自己比翠和琉璃还要先沉不住气地爆发。
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孝巳原本就不是个理性的人,既然如此,他也已经抱着被更加嫌恶的觉悟。
「月长先生,鴫原到底哪里让你这么不满?」
「外人麻烦闭上嘴。」
「我的确是外人没错,可是我没有办法装作没听见你说的那些话。」
「什么?」
「我听说你算是鴫原的右手,但真是如此吗?我完全感受不到你有半点支持鴫原的意思,相反地……」
这件事一直挂在他的心上。
晦式开始前,月长所呢喃的「今晚的晦式……能进行得那么顺利吗?」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男子该不会早就知道晦式会有突发状况吧?
「相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