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刚刚提到的相反,是幽灵拥有的能量。灵体原本就是灵气的结晶,骚音与骚灵现象可以说是灵气喷溅所造成的现象。灵气的多寡源于生前的灵体本人和赋予其意识的生者双方的灵感力,灵气越浓厚,灵体当然就越强……喂,不要放空,好好跟上进度!』
人类根据灵力的使用方式,可以发挥出非常强焊的力量,这通常会被认为是「火灾时的神力」或是「神灵附身」。孝巳也曾经在无意识下控制灵力,让负伤的肩膀投出比现役投手时期还要优秀的球……如果能完成这个特训,应该就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惨况才是。
(有动和岛原光是体能就强得如此夸张,也是因为她们擅于使用灵力。要是我也可以……)
顺带一提,将灵力集中在肺里,与发声同时呼出就是《喝破》的运作方式。若能专精于此,就不需要做出演独角戏这种羞耻的事了,翠是这么说的。灵力修行则是为了这一切的基本训练。
孝巳在脑内重复消化这段话,柘榴则在他身边高雅地啜着茶,呢喃着「真是上好的茶叶呢」。
她依然穿着一身制服,但现在不仅褪去外套,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之多。这比平时还要毫无防备的胸口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没看见夏天时女学生背上会浮出的线条……难道已经脱掉了吗?她现在……没穿内衣吗?
「绀野大人,怎么了?」
注意到孝巳的视线,柘榴放下茶杯,微微倾着头。
他马上回过神,以极快的频率摇头,「没、没有,没事」。可是她仿佛已经看透自己的邪念似的,恶作剧般地笑着。
「呵呵,已经都写在脸上了喔。绀野大人不太会说谎呢。」
「才、才不是!我才没有在想那种……」
「如果在意的话,要不要亲自确认看看呢?」
柘榴白皙的手随着她诱人的声音慢慢伸向胸前——原以为会如此,结果却是拿起托盘上的茶壶。
「……果然是备前烧(注15)没错呢。」
「我的脸上到底写了什么啊!」
孝巳全力吐槽,柘榴则再度笑了起来。她绝对是故意的。她完全知道孝巳最不擅长应付这方面的玩笑。
注15 源于镰仓时代的素烧陶瓷。
对话暂告一段落后,道场内再度被沉默支配。
只听得见户外远方虫儿的秋鸣、风拂过的树木沙沙作响,还有竹筒装满了水敲在石上的声音。就在孝巳专心倾听这些传入耳膜的柔和响音时——
「我对绀野大人而言……说不定是非常麻烦的存在呢。」
柘榴忽然莫名地说。
「若不是我有所误会来请您帮忙,您就不用这么辛苦……」
「不,不管你怎么做,三冢昂大早就盯上我了,况且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即使是这席话也无法让柘榴开朗起来。
「对了,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三冢昂大似乎是为了诱出有动才特地捏造出头取先生这个怪人……所以那家伙也认识有动吗?」
「是的。哥哥他——从以前就相当尊敬琉璃大人。」
尊敬,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他那么想与孝巳搭上线,也只是因为自己是琉璃认同的灵能力者——如此单纯的理由吗?
「小时候,寒暑假时都有聚集各灵导世家子女的联合修行。御前大人、琉璃大人和哥哥从那时候开始就拥有非常优越的才能。」
「你跟他们不一样吗?」
「我一点也不……由于联合修行是我唯一可以见到哥哥的机会,光是这件事就占据我所有心思了。我一直都以哥哥为傲。」
现在她却不得不打倒自己引以为傲的昂大。如果她还要分心为孝巳担忧,一定会因为承受不了而爆炸吧。
「那个时候哥哥就对琉璃大人有非常高的评价,她可是天才、就算寻遍灵导师悠久的历史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奇才……诸如此类,对许久未见的我看也不看一眼……」
柘榴停了下来,轻轻地叹口气。尔后她垂着头,视线集中于地板上的一处,吞吞吐吐地继续说:
「如绀野大人所知,三冢家是特别专精于『生灵灵导』的家派,生邪魔家的丑名也由此而生,隐约地被大家孤立。」
「为什么?生邪魔和灵体没什么不同不是吗?专精于生邪魔应该没有任何让人眨低的理由才对。」
这件事孝巳从以前就相当在意了,琉璃也说过这是歧视。
「在不让灵体背负罪业、领导他们前往正确方向这点上,与其他灵导师并无差异,只不过生邪魔的数量与死灵相较之下少得可怜。我们当然还是有在进行死者的灵导……可是三冢家平时没什么出场的机会。」
这么看来,生人的幽灵并非常见的事。的确,街头巷尾间流传的怪谈,大多都是有关死者灵魂的故事。
「而且灵导师都非常不愿意进行生邪魔……生者的灵导。」
「不愿意?为什么?」
孝巳的提问令柘榴一阵语塞。在昏暗的室内,她那被月光照射的侧脸比往常还要美丽,看起来十分空灵。
「因为人只要活着,就有能力对自己进行灵导。」
「…………」
生灵是自行赋予自己身为灵体的理由。意思是既然如此,这个意识也能由自己重新定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