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直直地看著来到眼前的女儿。
「──爸爸。」
微暗的屋顶上回归寂静,只有琉璃的声音回响著。那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助、像无依无靠的孩子般,从平常的她完全无法想像她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这时,她父亲的嘴角的确浮起了微笑。
──一点也不恨你喔。爸爸会一直守护琉璃的──
也许是幻听也不一定。不过那也算是孝巳装填在球里、心想应该会是他想传达给女儿的话语。
「爸爸──到彼方去吧。」
琉璃只说了一句话传达歉意与谢意就小小地挥了手。这是首度见识到,有働溜璃对死者的灵导。
孝巳看得出神,父亲的身影慢慢一点一点地溶解在空气中。
──往后也别忘了带著笑容──
最后似乎听见温柔的声音如此说著。
那究竟是她父亲的想法、琉璃的想法、抑或是孝巳自己的想法,完全无从得知。
7
即使父亲的灵体完全消失,琉璃仍独自伫立著,抬头看向入夜前的昏暗天空。她伸出手腕擦了擦脸。从后方看不出来,但她应该是在哭泣。
(老爸已经原谅你了。你也差不多……该原谅自己了吧。)
就在孝巳思考的瞬间,意识忽然远去。他虽然忘记,但头部的出血尚未停止。随后,正觉得右手的知觉复活,却是非比寻常的疼痛往肩膀袭来。他远去的意识因为极度的剧痛而清醒。
「呃、啊!痛痛痛痛痛!」
孝巳无法承受地跪了下来。这与投向濑户川时完全不能比,是几乎让人发狂的疼痛。
试著用手碰触,患部难以置信地发热肿胀。像是外星生物般地脉动。惨了,不赶快去医院的话——
「绀野同学你还好吧?」
孝巳紧咬牙关忍耐著,这个时候上方降下与平常相同的琉璃的声音。
接著他的上身被抱起,脸上传来莫名的柔软触感。张眼一看,映入眼内的是翠的脸颊。也就是说,这股弹性是……
「又为了别人勉强自己……」
翠用手帕压著他头上的伤口,一脸担心地看著他。
头是无所谓,倒是肩膀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要不然……没有办法专注在胸部上。
「总而言之,干的好呢绀野同学。这样我终于解脱了。便秘解放时都没这么有快感呢。」
「不、不要把、老爸跟、大便相比……」
孝巳很想愤怒地大声吐槽,不过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就是极限了。
肩膀的疼痛不但没有妤解,还变得越来越严重。不行了,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专心感受胸部,地狱凌驾于天国之上了。
「不过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没想到继《喝破》之后,连【言换之仪】都使出来了呢。」
「言、【言换之仪】……?」
「是将言灵寄宿在物体或物质上的手法。把听起来相同的东西做为『转藉』,将其存在替换掉,是言灵的基础。」
翠随著解说,把手滑到孝巳胸前。她碰触自己右肩的纤纤玉手冰凉凉地十分舒适,稍稍缓和了剧痛。
「例如,发不出声音的人会将话语替换成琴音,藉由演奏操控言灵。有些人会将想法寄托到石头里,以投出石头达到除灵的效果。绀野同学用的也是其中一种──另一流派的灵导。」
琉璃也跟著蹲在眼前,点头同意翠所说的话。就孝巳所见她并没有流出眼泪,但两眼有些泛红。
「能急中生智想到这种文字游戏,也是一种才能呢。把灵跟球做置换(注51)……也就是《言灵球》吧。岂不是相当高明的谐音梗吗?你在短时间内就顿悟《喝破》和《言灵球》这两大灵能力,没有『搞笑』和『棒球』的才能的话可是无法掌握的呢。」(注51:两者发音皆为「Tama」)
琉璃笑咪咪地绽放笑容,像是在称赞孝巳地摸摸他的头。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玩文字游戏……你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呢。」
翠看似高兴地感叹著,露出足以倾城的笑脸。
即使被两个人称赞,还是开心不起来。
孝巳并没有特别想要什么搞笑的才能,棒球的才能现在也无用武之地。若是结果会带来如此痛彻心扉的感受,那还不如马上把它们处理掉。
「原来不是肩膀复原了啊……」
「那当然啰。灵力的确会让五感或运动神经提升,也就是『火灾时的怪力』或『神明降驾』这种情况。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暂时的现象,灵能力又不是医生。」
「不是吗……」
「所以当你回神过来时,你预支了多少就会反应在你的身体上。丢出《言灵球》的你也是处于一种神灵附身的状态呢。你为了使用言灵而下意识地把所有精力聚集在右手上,短暂的期间内阻绝肩膀的痛觉,强化了能力。」
突然发光发热的右手是因为服用了类似灵力变成的兴奋剂的效果吗?怪不得可以投出比那时还强悍的球。
「可恶,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