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在揍我的时候说过是为由香子出气吧。要是你没那样讲的话,我本来还打算再跟你玩一下的。」
这应该不是嘴硬,那时候武本的确相当奇怪,没有什么反击动作。特地掏出警棍也是为了煽动孝巳吗?
「我大概一直在等像你这种为了由香子而对我发飙的家伙吧。如果这个角色是濑户川那个笨蛋更是再好不过了。」
啊,那个胆小鬼大概不敢吧。武本笑著,含了一根新的香菸。
「武本,我再确认一次。喜欢绣球花这件事……是山根自己告诉你的吗?」
「嗯,她跟我说过有关她自己的事就只有这个,很可笑吧。」
「濑户川好像不知道。」
武本手上打火机的火焰,在点起香菸前就消失了。
其实,孝巳抱著微乎其微的希望,已经先去问过濑户川,「在山根由香子的墓前供奉绣球花的是你吗?」结果他说不是。比起这个,濑户川根本连坟墓在哪都不知道。问由香子有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的花,他也是摇摇头。
「我没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是濑户川忘记了,或是山根骗你的。反正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不过……山根由香子的妈妈也带绣球花去扫墓。」
「……」
「接下来就随便你怎么解释吧。因为死人的想法,是由留下来的人们决定的。」孝巳留下指间夹著未点燃的香菸沉默著的武本,离开了屋顶。
走出大楼,翠就站在自动门旁。
她注意到孝巳的身影,阖上书本收进书包。孝巳看到封面写著《How to humor》,皱起脸。
「见到他了?」
离开院区后,沿著墙上张著围栏的步道走了一会儿,翠终于开口。
「嗯。」
「身上看起来没有行凶后的血迹呢,暂且可以放心了。」
「我又不是去给他最后一击的。」
在由香子墓前供花的有可能是武本……这个怀疑从之前就一直挂在心上。
一开始觉得这实在不可能而置之不理,即使如此,孝巳最后还是去确认真相。为了将整件事划下句点、也为了自己内心的平静。
要是濑户川和武本都没有任何哀悼之情,那名为山根由香子的少女到底算什么呢?虽然一点也没有要原谅武本的意思,但在无法指望濑户川的情况下,如果连他都没有感觉,那就真的没救了……孝巳的拜访源自于这种哀伤的理由。
将结果告诉翠后,她的眉间微微地皴了一下。经过短暂思考,以十分疑惑的眼神看向孝巳,那双眼因为光线的折射,看起来就像绿宝石一样。
「你为什么……会觉得去上花的人是武本同学呢?」
「我没有特别确定,只是有件事一直挂在心上。」
孝巳再次回想起那时的记忆,抬头看著蓝天。
已经接近八月下旬,太阳更猛烈炽热地燃烧。原本觉得很长的暑假,一回神就只剩下两个礼拜而已了。
「那个家伙在笑。」
「啊?」
「从屋顶上摔下去的时候,武本的脸是笑著的。」
落下的武本距离孝巳不过几十公分。一瞬间闪过的脸庞,不知为何挂著相当满足的笑容。
「实在搞不懂吶。原本想说是不是太害怕,变得有些失常。不过……看到你和濑户川之后,就浮现了一个念头。」
「我和濑户川同学……?」
「人意外地不可貌相呢。」
结果,武本给了孝巳一个满足他期望的答案。说不定──不论是谁都拥有灵导的资质。
孝巳愣愣地想著,并将视线飘向翠。她缄默不语地低著头。孝巳正觉得自己是不是让她不开心时,得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一句话。
「我在扫墓时就这样想了。你说不定很适合当灵导师呢。」
「啊……」
「你今天抚慰了武本同学的灵魂呢。那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才是被抚慰的那个啦。本来想为上次揍他道歉,结果反而被道谢了。」
「谦虚也是很重要的资质喔。」
心情极佳的翠拨了拨肩上的发丝,话锋一转:「对了。」她一双大眼睛盯著孝巳。
「人不可貌相──这样的话,现在的我看起来怎么样呢?」
「意外是个天真又很HIGH的家伙吧。」
「……这点,麻烦你尽量帮我跟学校的大家宣传啰。」
翠淘气地展露笑容,孝巳的嘴角也不禁上扬。要实际帮忙宣传,孝巳得先洗刷自己『人肉鱼雷』的印象才行。
两人的话题终止,转瞬间陷入沉默继续走著。翠的发香顺著微风传来,现在已经是令人习惯的味道了。
「……山根为什么要告诉武本她喜欢绣球花啊?」
虽然是句半自言自语的呢喃,不过翠给出了回覆。
「由香子同学确实对濑户川同学十分专情,但是,世界上没有女生被喜欢却不高兴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