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惊愕神情的翠说。
「既然是我赢,那我贯彻自己一直以来的主张也没问题了吧。」
翠当场石化。这也是当然。
这家伙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改变心意。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转变态度,就像她胯下的毛一样没有半丝半毫。
「你、你暗算我……!」
「我对辩论可是很有自信。当然,是透过函授教学学的。」
愤怒的翠突然笑出声,捣著嘴痛苦地抖著。双脚也因此颤动,一副马上就要溃坐在地的样子……函授教学到底是哪里戳到她的笑点啊。
(结果她们可能之后也是这副德性吧。)
就在孝巳望著两人如此想著的时候。
──有东西缓缓地摇动,出现在琉璃的背后。
「!」
在那东西登场同时注意到的琉璃与翠,马上像是被弹开一样互相纠结,倒在地面。
沙尘在空中飘扬。将两人击飞的冲击仍有余波回荡,震撼著空气。
──有人站在两人方才所在的地方。
那是与孝巳一样顶著一头不讲究的发型、神官般装束的高躭男性。肩膀宽大、手脚也十分修长,身体则是结实匀称,可以说是相当适合当投手的体态。
「伯父……」
翠如同呼气般的细语,随著风传到孝巳耳中。眼前的灵是何方神圣,即使不听这句话也一目了然。
和女儿相像的杏眼,俐落的鼻梁,然而最重要的,是如鬼神般满面的愤怒与憎恶。正是那张面容在理直气壮地告知,这最后关头所出现的灵体的真面目。
「有働的、爸爸……!」
一阵战栗当中,孝巳的脚下发出猛烈的声响。
往下一看,眼前的水泥地板呈一字型裂开。地面有道长两公尺左右、像雪山冰沟般的龟裂。
孝巳倒吸了一口气,紧接著,又出现一条、两条、三条。地上就像被钢铁制成的巨大鞭子抽过一样留下深深的不分横竖的龟裂。同时间,周围的围栏也随著地面震动咖搭咖搭地骚动,开始演奏刺耳的不和谐声。
……说是灵障的话,这现象也太过强烈了。可不是小田切的骚灵现象能比得上的。连幽鬼都不是的区区一只怨灵,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琉璃的父亲无视全身僵硬的孝巳,摇摇晃晃地移动。他伸出长长的双手抓著两名卧倒在地少女的脖子,左手琉璃,右手则是翠。怨灵简直像对待物品一样粗暴地把她们束缚住,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睥睨被抓住的女儿。
他以完全不像是看著女儿的眼神瞥了一眼后,琉璃脸上明显露出苦涩的神情低声呻吟。
「真是错估,没想到这种程度的消耗就抑制不住……」
「喂有働,怎么回事!该不会失控了吧?」
「我原本是利用幽鬼君和十几个怨灵勉强抵挡住爸爸的灵障,他可是有强到这种程度。而现在……我身上一个人都没有。」
幽鬼的合体六黑被《喝破》赶跑,其他的怨灵们全部都被强制成佛了。
琉璃和翠都是优秀的灵能力者,就算经历那样的战斗应该也不会忘记父亲怨灵的存在。不在她们预料内的除了孝巳的《喝破》就没别的了。讽刺的是,孝巳到了这个时候,又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地使事态更加恶化。
被困住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现在两方都满身是伤、极度疲惫,没有任何挣脱的余力。
她们目前无法采取行动。怨灵、禽踊与牙穿都不在,剩下的只有右肩举不起来、没半点用处的前投手……是个怎么看都无计可施的状态。
「我不能理解。」
翠看似痛苦地小声说,眼睛看向琉璃。
「伯父的灵格一点也不平常,完全不像几年前才过世的灵体……发生什么事了,琉璃。」
「……我要行使缄默权。」
「给我瞭解一下现在的状况!我要生气了喔!」
「你不是已经在生气了嘛。」
「我会更生气!」
「不要吧,细纹会变多喔,欧巴桑。」
「欧、欧巴……!」
「你们两个快停嘴!到底是多粗线条啊!」
孝巳一喊,父亲的怨灵微微抽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的双眉似乎靠近了些。难道是《喝破》起了作用吗?
下一秒,掀起了一阵足以震破鼓膜的骚音爆炸。这阵比夏天此起彼落的蝉叫声还要大上数倍的骚音乱舞,让孝巳觉得自己的脑像是被挖开一样。
「我知道爸爸的怨灵一天比一天还要更强。」
被长腕束缚的琉璃因骚音而表情扭曲,不情愿地如此说著。那声音听起来尽失以往的落落大方,显得沮丧失落。
「虽然我一路尽力地蒙混过来,但看来这应该是极限了。这件事因为很丢人所以我不是很想说──我现在也一直不停地把怨恨的想法灌输在爸爸身上。」
孝巳尽力在脑中整理琉璃的自白。
(一直把意识灌输在爸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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