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那一定也是针对最后不但没有加入空手道社,甚至还被人贴上混混标签,自此堕落的孝巳吧。
(难道这就是原因吗?)
不知道。好像就是这样没错,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小田切,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投降……是我输了。
「好了,绀野同学。差不多该让小小田解脱了吧。」
孝巳被突然向自己搭话的声音唤醒,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小田切仍是一副令人畏惧的表情,一声不吭、充满怒气地直直瞪著孝巳。双眸所显露出的情绪,实在想不到除了气愤外还能做何解读。
「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一句话就够了。不管是『加油吧』,还是念他『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或是建议他『去整整你这张脸吧』,什么都行。」
「最后那句根本就完全无关吧!」
小田切的表情抽动了一下,但是脸上笼罩著的愤怒丝毫未减。
「我怎么可能知道小田切到底是怎么想的!」
孝巳以不耐烦的眼神回头看著琉璃,她却一脸若无其事。琉璃不慌不忙地从胸前抽出手臂,想将一只手肘靠在桌上,但在察觉到散布其上的日光灯碎片后默默收常回。
「与其对他的想法追根究柢,还不如赶快解决比较实际……小小田也很困扰啊,你一直依依不舍地把他留住,他就算想成佛也没办法。」
望著忿忿不平的琉璃,孝巳的脸色一变。
「是我……把小田切留在这里?」
「没错。所以快点重新决定他留在这里的理由,然后说服自己。接著就照你之前说的,带著他的遗憾继续迈进吧。身为小小田前同学的我,看到他现在这样也觉得很难受。」
理解她一连串的发言需要一点时间。
是孝巳自己把小田切留住?也就是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恋,原本应该可以顺利成佛?而孝巳却把他绑住了……?
「再怎么样猜测小小田的想法,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正确答案只在你的心里。」
不知不觉中,骚音现象已经停止了。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想法的小田切同学会顶著这张恐怖的脸吗?那都是因为你。你满脑子想著小田切同学一定相当生气、一定很恨自己,他才带著如此愤怒、憎恶的情绪;才会被逼著生气、怨恨。」
小田切……应该是恨我的吧。
孝巳曾对琉璃这么说。从小田切在床边出现的那夜开始就这么想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你塑造的意识是错的,快点决定新的理由然后说服自己。」
这种事让我来决定好吗?擅自改变小田切的想法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死人是没有想法的。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生者的世界,死人才没有自我主张的权利。」
像是看穿孝巳的想法似的,琉璃冷淡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那桀骜不逊、如银铃般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是我把小田切变成怨灵的。)
孝巳认为小田切出现的理由是「怨恨」。但是仔细思考小田切的为人,究竟这个答案是否妥当?
当孝巳住院时,只有小田切一直去探望郁郁寡欢的他,不厌其烦地问著「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啊?」那并不是为了看好戏,是打从心里担心著孝巳。而紧接在后的下一句话一定是这样的。「一不做二不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就奉陪到底吧。」
「小田切……」
孝巳重新面对小田切,看著他毫无生气的双眼,静静地说:
「你会变成幽灵出现,都是因为我这样闹脾气、自暴自弃、整天浑噩度日,让你看了就火大。」
小田切默不吭声。
「这也难怪。自己器重的对手变成这副德行,一路互相竞争的你不就变得跟笨蛋一样了吗?」
实在是一厢情愿的解读,但这样就够了。如果小田切还活著,他一定也是这么想。在孝巳的心中,小田切和人就是这种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田切,我的人生还会一直继续下去。为了不让身为劲敌的你丢脸,我会找到新的舞台,到时候我们再一决胜负吧!」
原本不管讲什么都毫无反应的小田切,脸上的阴郁之气似乎突然消失了──原来只需要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好。
「已经没事了。我可是绀野孝巳呢,是你一直以来都赢不了的绀野孝巳。」
小田切就像是接受了宣战一样,缓缓地消失了。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淡、全身融解在空中。
孝已凝视著整个过程,直到最后一刻。
「你这个人有多厉害,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而我又一直跟这样的你是劲敌。所以……之后我也会慢慢努力。」
他举起右手,轻轻挥了挥。即使肩膀仍有些刺痛,但也无所谓了。
小田切最后的表情,彷佛带著一抹微笑。不对,他确确实实地微笑著,孝巳如此相信。
「拜啦小田切。还有,真是谢谢你了──」
6
「终于结束了呢。」
小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