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算是很罕见的事情。
「真的忙到了很晚呢。到哪里商谈去了？」
河瀬川带着令人怀念的不快眼神，站在大楼前。
在这里也就是说，该不会是在等我回来？
「所以都说了今天不行。有联系过你吧？」
「有。但是觉得不来的话就没办法谈」
因为担心直接见面的话不论如何都会变得不容易拒绝，所以我虽然觉得对不起她，但那么做也算是明知故犯。
但是，既然像这样直接过来了的话，就不得不好好谈谈了。
「知道了，那谈谈吧。我确认一下地方是不是还空着，稍微等等」
我背对她，打电话给公司。
「喂，能确认一下吗。会议室的安排，对对，看一下现在在用的人，和差不多接下来两小时内的预定」
我明白了，从电话另一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等候接听时播放的钢琴曲进入了耳中。过往车辆的喧闹声，感觉变得越来越轻。
回想起了隔着手机传来的河瀬川的声音。现在，正面对面的她的声音，也像是被磨损了几分一般。等会儿谈话的时候，再说一下关于这方面的担心就是了，但我觉得她一定会否定的吧。会说并不觉得有什么累的。
河瀬川英子，是因为什么才做到这个地步的呢。
我再次转过身面向她。
「那个，河瀬……」
一看，河瀬川的身体，像是就快摇晃着倒向一边了。
「诶，等等，喂！」
急忙走近后，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似的站直了身体，
「对，对不起，好像是有点累了……」
虽然勉强着露出笑容，但身体状况明显不好。
◇
我安抚着说自己没事想要和我谈话的她，把她带到了我经常去的医院。先打了个电话联系，而且正好是空着的时间段，立刻就开始了问诊。
真的没事……我硬是把不停这么说着的她带了过来，然后就这么在等候室坐着等。冰冷的树脂质地的椅子，让身体深处都感到凉意。
河瀬川搞坏了身体。这我应该早就知道了。但是，结果我一直到明显露出迹象为止都没有深入。
「我，一直都是这样呢」
贯之的孤独，志贵的瓶颈，直到变成结果亲眼看到为止，都没有察觉。经过了六年到了这个年纪，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如果问我这样的话你能做到些什么呢，却找不到答案。询问身体是不是没问题是必要的吗，装作协助的样子让其放心才是正确答案吗，要是问这种行为能不能补偿些什么的话，我觉得根本于事无补。靠不住的同情，只会让对方变得更为不幸。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因为没有正确答案，所以觉得自己离开的话应该就会变得顺利，但是却像这样，经过了六年之后依然被过去侵蚀，问着自己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什么都没有明白。
差不多等了三十分钟，医生从门诊室里走了出来。说这应该只是疲劳累积过度导致的，不是什么深刻的情况，我总算是安心了。
从门诊室里出来的河瀬川，是冷静下来了吧，脚步也和平时一样。
「太好了，什么事也没有」
这么搭话之后，她叹了口气，
「没想到偏偏是在你面前站不稳呢。大意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话，看样子应该是完全恢复了。
我们一起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等着付款。
咔嚓咔嚓转动着的秒针，缓慢走过差不多一圈的时候，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很有她的风格，诚实地向我道歉。
「说是疲劳过度。最近，没休息吗？」
「有点忙呢。嗯，只是有点哦」
虽然这样说，但只要一看就能明白身体状况并不好。
又经过了一段无言的时间。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我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身体状况的话题结束了的话，下一个话题自然就定下来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开口。
下定决心，我向她搭话。
「河瀬川，为什么……希望我帮忙呢？」
她没有立刻回答。是因为没有答案，还是说虽然明白，但却难以启齿，这我就不清楚了。
然后她终于开口说道，
「因为不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让企划通过，呢」
这个理由，是以前就听到过的。
但听她的语气，我感受到了更强烈的死心的念头。
「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对策，绞尽了脑汁。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现实，思考还能做些什么的结果就是这个」
「就算有我加入……也改变不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