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划执行。
即使真能靠集体智慧突破。但是面对一个人的人生,连集体智慧都相形见绌。
正因为未知,才会既有趣又痛苦。这才是创作。
「创作这种工作注定不平凡。正因为不平凡,成果才能撼动人心,帮助许多人。由于业界是这样,我才会强烈向往,并且投身其中。」
我借用茉平先生的话,说出相反的结论。
「我说完了。」
在我全部说完后,会议室笼罩在沉默中。
窗外的世界依然远离喧嚣。寂静而紧绷的气氛笼罩早晨的会议室。
茉平先生静静开口。
「你……」
一瞬间斟酌遣词用字后,他笔直注视我。
「你的言下之意是,有作品值得你伤害许多人的身体与精神,让他们留下痛苦的回忆?」
听得我睁大眼睛。
这句言论相当极端。而且用词相当狡猾。
可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对,值得──」
我想起志野亚贵的模样。
与之前和奈奈子对话时想起的模样不同。志野亚贵甚至让我感觉到,她斩断了迷惘,显得十分庄严神圣。
创作不是流水线作业。即使想顺畅地依照预定计划执行,依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阻碍。
正因为在作品诞生前的工序既不完整也不稳定,我们才会在其中发现神明或永远。
我想起一位女性,她不惜牺牲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依然坚持创造世界。不久,她的身影与某一位创作者重叠。她全神贯注面对平板电脑工作,是我最信赖又尊敬的对象。
创作并不平凡。而且不可能平凡。
要以框架束缚创作者,对她们而言太失礼了。
(这就是……我的回答。)
有些事物一一在我的心中得到结论。
之前一直模糊不清的事物,开始出现具体外型。
茉平先生恢复原本的表情。和平常工作时一样平稳。
「但是……我依然相信桥场你。」
「感谢前辈,我也很尊敬前辈您。」
「往后的职场生涯中,我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伙伴,不过──」
他惋惜地低下头。
「看来目前无法和你并肩而行了呢。」
然后明确表示。
茉平先生为何如此厌恶旧方法。到底为何不惜否定一切,也要排除以前的作风。
我不知道原因,也没有理由开口问他。
如果相信堀井先生的话,那么将来到了必要时刻,或许会问他原因。
可是我觉得,如今已经错失了询问的机会。
「今后再讨论吧。我并不想放弃你。」
「感谢您。」
随后茉平先生静静地离开房间。
传出碰的一声关门声,房间笼罩在寂静中。
距离上班还有一点时间。彷佛全世界没有任何人,现场安静无声,甚至觉得时间停止了一样。
(插图016)
这是没有退路的选项。我认识可爱的女孩们,成为好朋友,让女孩对我坠入情网。两人交往后携手成家,然后就业……照理说,往后应该会有这种未来。
可是我已经知道,这种幸福的未来一点也不幸福。照理说我已经知道,可是我再度陷入迷惘。
因为我早已身处地狱,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今天已经完全确立了路线。
我究竟想走向何方呢。
回到十年前的我,到底想做什么。
找到答案的时刻已经迫在眉睫。
「必须开始着手才行。」
我低声告诉自己,然后拿出带来放在一旁的文件。
这是我从去年年底就持续思考的企划书。
企划是为了我,以及我们的未来。
面对即将成为独当一面的创作者,展翅翱翔的朋友们,我下定决心一点一点前进。
企划书里包含了我们至今为止的一切经验。
在苦难的最后创作作品,脱离危机。
为不相信自己力量的女孩创造机会。
以及妥协到最后,差一点失去朋友的未来。
还有我在不同的未来,重新找回自己当下的作为。
我想让这份企划书包含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