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责编的声音还是一样冷静。
我的责编藤原先生不会质问我小说还没写好,或是内容很怪。也不会以强烈的语气威胁我。
但是正因如此,他冷静的发言听起来特别吓人。总是提醒我想办法解决问题,我也想尽可能努力。
问题是我现在无法回应他的期望。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搞定第二集的架构。
「明天……不,请等我到本周末。我会想办法在那时候搞定。」
老实说,我都不敢保证周末之前能完成。可是如今早就过了期限,我知道现在的进度危如累卵。
「我知道了。但这真的是最后的期限,请您务必遵守。」
「是的,很抱歉。」
藤原先生说,要确认详细交稿时间,并点头同意我开始。届时我写作的时间将会所剩无几。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只要开始写就能一帆风顺。因为我每次最棘手的都是架构,撰写正文倒没什么负担。写第一集时虽然也在正文伤过一些脑筋,但我已经自己发现了解决方法。
(可是目前真的对架构没辙……)
考虑到将来,必须得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川越先生,方便和您聊几句吗?」
「咦?好的,有什么事情呢。」
责编忽然有事找我,让我吃了一惊。
除了讨论工作,藤原先生不会闲话家常。我也觉得这样正好,所以并未在意。
但他只在发生特别严重的事情时,才会找我谈话。亦即证明现在真的情况紧急。
「您在拟定架构陷入严重苦战,但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
「您在撰写第一集时的整合能力还不错,可是第二集却突然丧失了。如果有原因的话,方便告诉我吗?」
一股寒意流窜我的背脊。
责编完全看穿之前有恭也帮助我。
「不好意思,我请朋友帮我看,并且提供意见……这次尚未找朋友帮忙,差别就在这里。」
胡乱找理由搪塞毫无意义,所以我老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有猜到。」
果然责编早就看穿了原因。
「但我认为第二集开始不能这样,想凭自己拼拼看,目前正在努力。我会想办法生出架构来……」
我也知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正因如此,我才设法不依靠恭也的协助。
「希望您别误会,我完全无意否定您找人构思。实际上也有老师与他人合作撰写,只要能保证最后的原稿水准,我不会限制稿子要如何写。」
「嗯,的确……我有听过。」
当初确定以作家身分出道,我就听过这件事。所以我才拜托恭也帮忙。
「我担心的是中途改变作品风格。明明是同一部作品,如果品质与风格出现差距,就是失败的商品。」
责编还举了几个不好的例子。根据我的记忆,这些作品都因为中途改变风格而受到批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既然实际上有这种先例,出版社当然会担心。
「所以川越先生,若您寻求协助的朋友今后同样可靠,我认为可以继续拜托他。」
这就是关键。正因为我觉得很难持续寻求恭也的帮忙,才决定不找恭也。
「毕竟不能老是拜托他,所以我会尽可能想办法。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明白。那么请您周末之前务必完成。」
然后藤原先生挂了电话。我将手机甩到棉被上头,整个人虚脱地躺在椅子上。
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责编没办法再等下去,我也必须下定决心才行。
可是目前我没有突破性的改善方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搔头思考。
「不依靠恭也,是吗。」
我一直很尊敬他。我也知道他同样很关心我。
如果我找他商量自己目前的困境,他肯定会安排时间,为了我而绞尽脑汁想办法。
「可是……我不能再这样了。」
我们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下一次见面时,就是顶着业内人士的头衔,从事更高水准的工作。
没有人这么决定,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她们肯定也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我现在不能麻烦他。
况且我还曾经发过誓。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到了周末还交白券,肯定会比现在更加痛苦。现在还有机会扭转悲惨的未来。
但我也知道不该这样。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然后我捡起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