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专门书店,是吗?」
「呃,这个啊,是打工啦。都是粉丝向的书籍,数量很多,所以才学到如何整理。」
仁先生回答「原来如此」,接受了我的说词,不过刚才真危险。
实际当过宅物店的店员,就要整理堆积如山的库存品。自然会提升分类与整理的技巧。
刚才我们先将物品放在别的地方再整理,其实也是一种技巧。是我在夏冬两季委托高峰期学会的。
(当时虽然很辛苦,不过现在倒觉得是不错的经验。)
人生中没有任何徒劳无功的经历,就是指这样。
「那我将最后一叠小山整个搬过来啰。」
一叠厚纸张与油画布叠在储藏室最后面。我嘿哟一声,一口气搬起来。
(这是什么,是志野亚贵和小优的作业之类吗?)
我将这叠分量很大,却不重的东西搬到仁先生的房间。
「来,这是最后一叠……啊。」
放下这叠物品的瞬间,盖在上头的厚纸一张张翻开,正面朝上掉落在地板。
是绘画。
由水彩绘制而成,澄澈的蓝天与身穿白衣的少女形成美丽的对比。鲜艳色彩与宽阔的构图给人留下印象。
虽然第一次看过这张画,但我肯定见过这种画风。
「这是……亚贵的画吗?」
仁先生笑着摇摇头,否定我的回答。
「看起来果然很像吗。不过不是喔。」
「咦,那请问是谁……啊。」
说到一半,我顿时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您想像得没错,这是妻子以前画的画。」
「是亚贵的母亲画的……原来如此。」
不论色彩运用或构图方式,重点是人物表情,能带给观众温暖。独特的画风相当接近,简直就像直接投影在纸上。
「画这张图正好是亚贵懂事的时候,妻子说她也想画张画。所以那孩子肯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哦……」
听仁先生这么说,再审视这幅画,发现这幅画浓缩了志野亚贵整个人。
「机会难得,要看看其他的画吗?」
「嗯,那当然。」
我回答后,仁先生便从别的架子上搬来许多素描本与油画布。
有油画、压克力板画,铅笔素描。有些画在类似制图纸的厚纸张,也有画在扇子、日本纸或玻璃上的作品。
众多图画以各种技巧绘制。每一件都是不平凡,重视独特笔触与空气感的优秀作品。
「虽然她是在地画家,不过也受到东京或大阪方面的瞩目。还曾经绘制过广告插图与百货公司的包装纸等。」
志野亚贵的母亲能绘制各种风格的画,而且呈现高水准与魅力。以前还曾经要举办展览会或推出画集。
「我不太会形容,但是……我非常喜欢。画风很柔和。」
很像我看到志野亚贵的绘画时产生的印象。
真要说哪里不同,就是相较于志野亚贵的作品,她母亲的画除了温柔,还能同时感受到坚强。
「这些画既柔和又美丽吧。可是妻子──由贵是真的消耗自己的生命在作画。」
仁先生的语气从平稳转为平淡。
他的眼神与志野亚贵提到母亲时非常相似。
「她原本身体就不好,自从开始工作之后就大病小病不断。可是我也知道由贵对于绘画的热情,所以没有坚决反对她画画。」
从我手中接过刚才那幅蓝天的画后,仁先生感慨良多地注视。
「可是创作要消耗相当大的身体与精神力量。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由贵已经不在人世了。」
然后他将握在手中的画卷成圆筒,以橡皮筋绑好。
「亚贵一直在旁边注视母亲。不可思议的是,失去母亲应该会让她感到难过,但连她都马上开始画画。」
这句话唤起了我的记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认识到志野亚贵是个画家。只见她专心一志运笔,彷佛世界上没有其他事物一样,专注持续绘制面前的画。听到仁先生这句话,让我想起那一天的志野亚贵。
「看到她的模样,应该就知道将来会如何了。可是亚贵依然持续画画,结果就是,她现在即将从事绘画工作。」
「是没错。」
身为要负起部分责任的人,这番话很沉重。
可是我又不能不听。
「其实我也想为亚贵加油,但我也很明白小优的心情。希望她尽情作画,却又不希望她走上母亲的老路。」
说到这里,仁先生望向我。
「我听亚贵说了。桥场先生,您目前在协助亚贵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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