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吗?」
一直沉默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先开口。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果不其然,是志野亚贵的事。
「你真的负责管理姊姊目前从事的绘画工作吗?」
严格来说不是,不过大致上而言没错。
「嗯,是啊。像是行程表,工作内容之类……」
在我正准备详细解释时,他突然插嘴。
「请你别做了。」
「咦?」
「我希望你别再负责了。姊姊……她不能以绘画为生。不该走这一行。」
小优语气强烈,紧紧瞪着我。
「你知道我妈妈怎么过世的吗?妈妈就是画画弄坏身体,最后才死掉的。难道你想害姊姊也这样吗?」
他突然情绪激动,滔滔不绝地说。即使我事先已经听说,但他突然对我如此措辞强烈,连我都跟着慌张不已。
「等一下,冷静一点,小优。」
「这要我怎么冷静啊!」
他的声音响彻寂静的神社境内。
我也不由得闭口不语。附近一瞬间笼罩在沉默中。
我们惊讶地注视彼此。小优大概原本也不想大吼大叫,对自己说的话感到困惑。
「……抱歉我这么大声,可是,」
小优紧握拳头,竭力继续开口。
「当初听说姊姊去念艺大,我确认过好几次。确认姊姊不是去画画,而是走影视传媒行业。可是姊姊每次回来,聊的话题都和绘画有关。我觉得姊姊和妈妈一样,才会……」
毕竟他还年轻,开口难免流于情绪,更何况与家人的生死有关。他肯定不顾一切,以自己的方式行动,结果才会这样。
「我可以说说我的意见吗?」
小优小声回答了一声「好」。
「我目前在协助亚贵小姐画画,这一点是真的。如果你要为了这件事责怪我,那我无话可说。」
他默默点头。
「可是画画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想透过我阻止亚贵小姐,这就没办法了。」
虽然这招有点贼,但我决定先发制人。
因为我原本以为他要拜托我这件事。
可是他却摇了摇头。
「我知道,而且我也明白姊姊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画画。这一点我很清楚。如果这样就能让姊姊听我说,我早就……」
难以启齿的小优低着头,深深吁了一口气。
然后他再度看向我,
「可是你受到姊姊的信赖,姊姊也经常提到你。所以关于画画这件事,姊姊应该更愿意听你的话。」
这番话他竭尽全力,而且单刀直入。
「拜托你。我不会要求你劝姊姊放弃,请你关心姊姊的身体。光是能以你的立场向姊姊开口,情况应该就会改观。所以……」
说出「拜托你」这句话的同时,小优深深低头致意。
「别这样,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嘴上说着这句话,我同时觉得自己卑鄙到极点。
岂止什么也没做,我不仅夸奖她的画,还安排与工作有关的事宜。更向九路田介绍她,让她走上插画家这条路。这些都是「什么都没做」的我做的,而我居然毫不害臊地撒谎。
小优纯粹关心姊姊,为家人着想的言行举止,震撼了我的污秽内心。他和我这种人简直有天壤之别,甚至让我想落荒而逃。
我当然没脸一口回绝他的恳切愿望。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提醒亚贵小姐,拜托你抬起头吧。」
「真的吗……?」
抬起头的小优,眼睛看起来噙着一点泪水。
卑鄙的我只能「嗯」一声回答他,然或转过身去。老实说,我甚至不敢笔直注视他的表情。
小小的神社境内有一小片森林,在住宅区内显得十分特别。
从茂密的树桠间隐约可见星空与月亮。我不知道小优为何选择这里,但他和志野亚贵肯定都在境内度过一段时光吧。
姊弟感情这么好,却因为和我扯上关系,导致面临如此难过的局面。即使不是我直接造成,但我肯定摆脱不掉罪孽。
皎洁的月光与小优的道谢,回荡在我极度空虚的内心中。
◆
「要是能多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没关系,毕竟有工作,还要上课。下次放假再回来吧。」
隔天早上,我们略为提早离开志野亚贵的老家。
表面上的原因是要买伴手礼,以及抵达大阪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真正的原因是我在志野亚贵的家开始有点坐立难安。不用说,当然是因为与仁先生的对话,以及答应过小优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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