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回到了二○○七年。
结果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穿梭到二○一八年的世界。两个世界的境界线始终暧昧不明,我甚至觉得那是一场漫长的梦境。因为与贯之聊完后,到我倒在共享住宅门口的这段期间,我始终想不起来。
但我还是认为那并非梦境。因为我在二○一八年学到了非常多。不论是屁股或脑袋,还有许多地方受到激励,让我获得了十足的勇气。
天底下没有这么美好的梦境。如果真的有,让我做这种梦的神明如果不是超级亲切,那就是特别好管闲事吧。
回来之后从隔天开始,我马上对十年前的世界感到困惑。
听到奈奈子的歌会突然想哭,或者光是与志野亚贵四目相接就满脸通红。我当然不可能忘记十年后的她们,但是在生活上忘记一部分似乎比较方便。
但我还是决定连这些部分都仔细玩味。毕竟曾经有一个世界本应存在,后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甚至觉得感受这段难得的经验活下去,就像是我的觉悟。
黄金周结束后,我也开始回到学校上课。
「哇哈哈哈哈,怎么啦,桥场!突然变得没精神,难道热昏头了吗?」
火川还是老样子,让我感到格外高兴。
「不,我没事。一点问题也没有。」
「哦,是吗!如果觉得活累了,随时告诉我啊。我帮你挑几款消除烦恼最有效的游戏,让你觉得烦恼是一件蠢事!」
火川似乎受到提拔,成为那个忍者社团的副社长,目前进一步展开修行。只要改善在舞台上的糗态,凭他的身段足以立刻担任主角……最近碰见的学长这么说。
另外就是学年从一变成了二,没有太大的变化。
社团也一如往常,弥漫著平稳的气氛。柿原学长说考试在即,在社办前不停转圈圈跳舞。杉本学长也热情地唱著歌剧,声音宏亮到足以传至山的另一侧。
噢,真要说改变的话,之前某位学长过度将我当成新生看待。现在却一反之前的态度,不再当我是新生。
「总觉得阿桥突然变老了呢。」
「我不觉得啊。」
「我明白!虽然明白,但这种事情要别人提醒才知道,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对不对,樋山妹?」
「你还不是一样,这两个月老得很夸张呢。」
结果某位学长突然开始对著镜子检查白发。
「桥场,你下一堂是不是已经选了哲学课?」
然后还有一位女性让我感到困惑。
「噢,嗯,对啊,选了。」
一见到她的容貌,我不由得举止慌张。
「你在慌张什么啊,既然选了就快去吧。先到的人先抢座位。」
她错愕地说完后,潇洒地迈开脚步。
河濑川依然没变。之前给予我勇气的她已经消失无踪,当然这是废话。
如今在这里的,是坚强,坚持自我,正在全方位战斗中的河濑川英子。
话虽如此,她依然是她没变。我忍不住想起在机场发生的事情,于是开口问河濑川无关紧要的事。
「欸,河濑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
「如果我啊……对某件事情非常烦恼,开口向你求助的话,你会不会放下一切……对我伸出援手?」
河濑川露出怀疑至极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桥场,你是不是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噢,嗯……抱歉。」
十年后的她该不会稍微对过去的记忆加油添醋了吧?
鹿野寺贯之很乾脆地从大学中消失。
长假放完后不久的共通课程上,负责全学年的加纳老师就向大家宣布过。同学们并未露出惊讶的反应。并非大家冷淡无情,似乎因为艺大辍学率本来就很高,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说因为家里有事,桥场你有听说过其他的原因吗?」
下课时间,加纳老师突然开口问我。
「不,我没听说……」
我实在不敢讲真话。
「是吗……好不容易解决了学费的问题,真是可惜。」
「嗯,不过──这是他的选择。」
老师有些惊讶后,露出格外温柔的表情,
「……是吗,也对。」
简短回答后,结束了关于他的话题。
如果,他能继续以川越京一的名义创作。而我能走向与之后的未来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我相信,我们肯定能在哪里相遇。
然后。
她们逐渐产生了变化。
「恭也,关于之前那件事情……你觉得呢?」
在校园餐厅咬著咖哩面包的同时,奈奈子问我。
「什么事